《登臺》是一部描繪H影視基地群眾演員眾像的紀錄片。
在片中,黎弈德大膽地運用了富有強烈視覺衝擊性的濃豔對比色調,以一種理智到近乎冷酷的旁觀角度展示出了現實和舞臺這兩個截然不同卻又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世界。黎弈德在接受採訪時說:“‘登臺’一詞不僅指代上臺表演這件事本身,也隱喻著樹立在這些默默奮鬥的群眾演員面前那一道需要翻越的、高高在上的、職業和業餘的藩籬,只有翻過去了,登上那個舞臺,才會是一片新天地,因此,我想不僅僅將舞臺這個物體,也將‘登臺’這一行為本身作為片中一個象徵符號,一個新老世界的開關。”
這個開關卻牽動著那麼多人的人生!《登臺》在放映後引起了許多相關人士的共鳴和觀看者激烈的討論,得獎是實至名歸。
當然,至此《登臺》得獎這件事雖會引起話題,卻還不至於使國內媒體趨之若鶩,關鍵在於,國內有家電視臺購買了《登臺》的播放版權,並在十月底的時候播出。於是人們驚奇地發現,在《登臺》最後的最後,群眾演員集體登臺表演結束後,在空無一人的昏暗劇院內,出現了兩張似曾相識的面孔。
始終平穩甚至冷酷的色彩運用在這時候卻忽而變作了暖色調。鏡頭中那個曾經熱鬧喧天的舞臺在群眾演員們離去後再度沈寂下來,昏昧不明的劇院中亮起了幽綠的腳燈,一行行彷彿延伸向遠方的前人殘留的腳印,而在舞臺前方卻有一方燦爛的金色的光明唯一儲存。人們看到,在那其中,有個青年正渾然忘我地表演。他顯然並不知道有一架攝像機正在一旁看著他、記錄他,或許就算知道也不會影響到他的表演,因為他已完全蛻去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成了周樸園,成了福爾摩斯,成了許許多多的其他人。當他表演到最後的時候,人們看到有另一個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那個人慢慢前行,最終登上臺去,與青年熱情擁抱,他們微笑著共同站在這個嶄新的、美麗的世界。
射燈灑下光芒,他們業已登臺!這是全片最後一個鏡頭。
很快就有媒體記者確認無誤,那兩個在昏暗劇場中對戲的,擁有不俗演技的演員一個是才從《星雲》中走出來的周遠志,另一個則是曾經在兩年多前因涉毒被迫退圈,又在半年前洗刷了冤屈的柳恆澈。這馬上引起了圈子裡一陣小小的地震。
原本,柳恆澈已是身敗名裂,絕無再站在公眾眼前的可能,誰想到一場強暴事件最終證明柳恆澈不僅在這起事件中是無辜的,甚至在兩年前的事件中也是遭人陷害。大眾因此對柳恆澈的遭遇報以了極大的同情,尤其透過媒體記者對庭審情況的報道,人們發現,這個落魄的前藝人曾經窮到賣光了自己的全副家當卻還是硬著脖子不走邪道,一面被人冷嘲熱諷,一面勤勤懇懇地工作償還債務。
柳恆澈的公眾形象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徹底扳回來了,甚至曾經關閉的影迷論壇也重新開張,陸陸續續有些人回去,懷念有他的過去。
但柳恆澈的形象雖然變好了,卻並不影響娛樂經濟公司對他的評判,他依然是一個年紀已大,演技平平,走下坡路的前偶像劇演員。所以,歐子琳事件本身除了還了柳恆澈一個清白以外,對他的演藝事業卻並沒有實質性的影響。
但是《登臺》的作用卻不同!在《登臺》中,人們第一次看到在退圈以後重新站上舞臺的柳恆澈,看到在那個昏昧不明,空無一人的劇場中表演的柳恆澈。他已經不是昔日的那個他了!
螢幕中,金色的燈光為柳恆澈的輪廓鍍上金線,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彷彿能驅馭光芒,他的前方是空空的坐席,後方是一片黑暗,卻只有他所在的那一方明亮,是一道風景,一塊熒幕,一座宏大的、氣象萬千的舞臺!
歷經艱苦甚至墮入谷底,柳恆澈卻破繭重生!
《登臺》於國內播放後,引起了一陣轟動,柳恆澈也開始陸續接到一些電話,大多是些中等以下規模的經濟公司打來的,他們邀請柳恆澈簽約,重回這個圈子。柳恆澈對每個電話都做了回覆,態度客客氣氣,獨獨回答卻都是不。
鄭雅涵依然閒著不做事,見到柳恆澈接電話笑咪咪地問:“既然有機會,怎麼不回去?”
柳恆澈卻只是對鄭雅涵恭敬地笑笑:“鄭小姐,我已經退圈了。”
“當初也不是你自己要退,現在事情解決了,名譽挽回了,機會也有了,這不挺好嗎?”鄭雅涵一邊說,一邊托腮看著美容師在旁邊替她保養一隻纖纖玉手,臉上的表情是滿不在乎或是藏而不露。
“如果你對這些小公司看不上眼,我替你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