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起來,在露出桌面後,他雙擊了其中一個圖示。
“遊戲的題材跟我們的職業也有關係,名字叫娛樂大亨,是卡片對戰加上養成型別的遊戲,透過製造條件,觸發事件,贏取或者摧毀對方手中的牌,賺取分數。玩家可以自由選擇發展路線,分數最高的就是贏家,最後還會依據路線不同,被冠名娛樂大亨或是其他銜頭,比如影帝、王牌經紀人之類。”
“聽起來挺好玩的。”
“是啊,不過我也剛開始玩。”柳恆澈說著,在自己的卡片庫中尋找著目前手裡的牌,“可惜目前我手裡只有兩張牌而已。”他看著螢幕,“不過放心,再過一陣子,我就會贏到一張好牌了。”
一張,後牌。
柳恆澈想著,微微翹起了唇角。
第四章
周遠志望著結束通話的手機螢幕,難掩憂心。他能感覺到柳恆澈瞞著他在做一些事情,如果他一定要追問,那個人或許也會說,問題是,他應不應該追問下去?
活到這麼大年紀,周遠志幾乎可以算是沒有戀愛經驗,所以也實在無從判斷這樣的干涉是不是超過了普通戀人間該有的度,他知道柳恆澈是一個自控、自制、自尊心很強的人,但也正因此,在陪著他、看著他一路經受了這麼多打擊地走到今天後,周遠志會很擔心。他擔心一旦穆顯丟擲了什麼具備充分誘惑力的條件,柳恆澈會急於答應,而這些條件很可能會帶來不好的副作用,如同多年前自殺的詹妍媚那樣。
周遠志皺起了眉頭,想著,也許他應該找機會跟柳恆澈好好談談這件事,哪怕這樣會使他反感。
“偷打電話?”
突然從背後搭上肩膀的手嚇了周遠志一大跳,他迅速回過頭去,看到殷莫離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這個人應該是剛剛結束了拍攝下來,臉上的妝還沒來得及卸,因為是一場有打鬥的戲,所以臉上還有傷口的特效化妝在,加上暗淡的燈光投下的陰影,看起來竟然會有些威脅性。
“怎麼,被情人查崗了?”他眯起眼睛道,“我好像有聽到他的名字,叫……阿澈?嗯,聽起來像是男人的名字。”
周遠志眼皮跳了跳,努力平穩下聲音:“偷聽別人講電話不太禮貌吧,殷先生。”
殷莫離馬上垂頭喪氣地舉起手來:“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這麼生氣嘛!”他展露開爽朗的笑顏,一對眼尾微微吊起的丹鳳眼彎得毫無威脅性,“一下子就叫人家殷先生什麼的,真傷人心!”
周遠志並不知道這一關是不是過去了,刻意轉移了話題問:“收工了?“
“是啊。”殷莫離熟絡地勾著周遠志,“難得今天晚上有點時間,大家想一起去外面放鬆放鬆,讓我來找你呢!”
周遠志歉意地搖搖頭:“不了,時間已經很晚了,我想回去休息。”
“不要這樣嘛,大家都在等著。”
“你們年輕人喜歡去的那些場所我都不習慣,我怕吵,而且明天的戲我還想再看幾遍。”
“明天的戲……”殷莫離嘴角浮起有些輕浮的笑容,“明天那場戲是我們倆最重要的一場對手戲吧。”
那是戲中作為殷莫離老師的周遠志與殷莫離因為志向問題的一場激烈爭吵。年輕時曾經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娛樂圈出人頭地機會卻受盡欺凌,鎩羽而歸,半輩子庸庸碌碌只能在鄉下的年畫印場裡做版雕師父的周遠志對一心想要離開家鄉,闖蕩那個光怪陸離圈子的年輕人進行了最大程度的阻撓,現實和理想,年老和年輕,消磨了鬥志的人與壯志滿懷的人,還有品嚐了辛酸苦辣與天真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的人,矛盾、衝突、碰撞!
周遠志的角色郝雲墨對殷莫離的角色張業來說亦師亦父,而就是這個張業一直很信賴的人,教會了他怎麼做吉他,怎麼唱歌的人砸碎了他心愛的吉他,撕毀了他創作的旋律,與他發生了劇烈的衝突。這是一場烏雲和暴雨的對峙,不存在誰對誰錯的問題,但卻扭轉了兩個人未來的命運,造成了長達十年的隔閡,直到張業顛沛流離,身染重病,即將離開人世,才終於化解。
周遠志拿到本子以後就一直覺得這個劇本太殘酷,三名年輕人的人生各自延伸向不同的方向,有人功成名就,有人中道隕落,還有人放棄理想,庸庸碌碌地度過一生。每個人都很努力,但世事造成的結果卻是那麼不同。
周遠志不知道杜萬生為什麼會挑這麼一個本子來作為自己新公司的奠基影片,整個故事缺乏爭取民心的童話溫情,也沒有抓住影評人心理的陽春白雪,有的只是現實。沒有刻意加重渲染的黑暗,也沒有特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