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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志走了一陣,進到那幾間廠房所在的大院裡。柳恆澈的車果然就停在廠房門口,周遠志看了一眼那輛黑色寶馬,微微駐足,隨後卻又向前走去。
此刻幾間並排的廠房中只有一間亮著燈,大門沒有完全關上,漏出明亮的光線。周遠志聽到裡頭傳出嘈雜的聲響,走到近前,舉目向內望去。
只見寬敞的廠房內此刻燈火通明,裡面堆放著各式各樣的木料和刻意做舊的仿明清傢俱,有五、六個工人正在裡面幹活,有的在粘連板材,有的在噴漆,還有個人在反覆打磨木材邊角和平面,周遠志走過去時正聽得柳恆澈在喊:“阿貴,你過來。”
他眼見得一個身形矮小,滿身木屑的中年男人飛快地跑過來,露出討好諂媚的笑,一鞠躬:“柳先生,你喊我?”
柳恆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給那個叫阿貴的男人看,那似乎是一張支票。
“謝謝柳先生!”那個阿貴只看了一眼,臉上立馬露出倍加討好的笑,伸手就要來接。柳恆澈卻將手往回縮了縮:“我可跟你說好了,就是這個數了,你要再坐地起價我就換別家做了,別以為我趕時間送人就可以隨便要挾我。”他揚聲道,“阿貴,做人還是不要太貪了!”
“是是,我們一定好好做柳先生您要的東西,您放心!”阿貴說著立刻轉身拍手喊,“嗨,大家加把勁努力幹!柳先生都這麼大方了,夥計們一點要拿出點樣子來啊,回頭趕完工大家夥一塊出去打打牙祭!”
現場幾個工人聽了都大聲應和,光著膀子汗如雨下地更加賣力工作。
周遠志又在門口立了幾分鍾,然後轉身離開。
像是導演喊下了“OK”,柳恆澈整個人都隨之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
“柳先生,我們一定能趕在您訂的時間裡完成這套傢俱!您放心。”叫胡阿貴的木匠師傅討好地繼續說著。
柳恆澈卻隨意擺擺手:“知道了,去忙吧。”絲毫沒有之前緊迫焦急的樣子了。胡阿貴雖然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也知道老闆的心思是不能也不用猜的,鞠著躬恭送柳恆澈離開。
柳恆澈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出廠房,夜幕下的門口地面上溜出了一條燈路,遠處則是一片漆黑,四處都看不到周遠志的身影,想是已經回去了。
情勢很懸,只差那麼一點。如果昨晚他不是特意確認了一下週遠志身上的溫度,他就不會知道周遠志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會,聽到了一些東西,那麼他今天要做的事大概也就暴露了……
柳恆澈重新開了車,駛出這片廠區,在來的那個路口往另一個方向轉彎,不多會將車停到了一幢孤零零的小屋門口。柳恆澈確認了一下標誌物,跳下車。屋裡的人聽到汽車引擎聲,已經過來開門等著了。
“你要的二十萬。”柳恆澈閃身鑽入那件空房,將手裡的包遞過去,看那個跟自己身形相似的朱貴就著昏黃的燈光蹲在陰影裡貪婪地數錢,看著看著厭惡感油然而生。
“一分不少,謝謝你柳先生。”朱貴的語氣吊兒郎當裡帶著威脅,“有了這筆錢,我想我應該會失憶上一陣子。”
“朱貴,做人切記適可而止,貪得無厭不會有好下場的!”
朱貴的眼睛滴溜溜轉了轉:“柳先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朱貴是命不好,才落得被人通緝東躲西藏,不過我要是真沒有好下場,相信你和穆先生這樣有頭有臉的人也會跟著沒什麼好下場,誰讓你們給我錢讓我去強‘奸人家小姑娘呢!”
“閉嘴!”柳恆澈動怒了卻不敢大聲說話,只得壓低了聲音道:“朱貴,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讓你做過這種事!”
“哎喲那我就奇怪了,您老要是沒做這種事幹嘛上趕著給我錢堵我的口呢?”朱貴笑得老奸巨猾,“柳先生,人在做天在看。”
“住口!”柳恆澈忍無可忍地低聲怒吼,“穆顯當初怎麼跟你說的我不清楚,我從來就沒有讓你做過,甚至根本沒想過這種事!”
“哦,那可就是你和穆先生之間的問題了,我只知道穆先生給了我錢,讓我在那一天晚上穿了那件衣服去強‘奸那位王小姐,好讓某位現役知名影星鹹魚翻身,一洗前恥!”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柳恆澈抓緊手裡的手機,拼命遏制自己的怒意。
朱貴哈哈大笑:“柳先生,我一光腳的還怕你個穿名牌鞋的不成,大不了我進牢裡去蹲幾年,出來又是一條好漢。可要是把你們的事抖摟出來,我看你和那個穆顯都不會有好果子吃。我說柳先生啊,兄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