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低低嘆了一聲說:“原來你是耍我?”他不由得也笑起來,“阿澈,剛剛的抱怨你聽過就算了,我打電話給你其實是想跟你說一句話的。”他頓了頓,鄭重地說,“阿澈,我愛你。”
柳恆澈一下子愣住了,他的心頭狂跳,狂喜之外卻忽然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湧上來:“遠志你……”
“阿澈,你聽我說,”周遠志打斷他,“如果這輩子我還能有機會,我一定要和你結婚,和你共度一生,我還想……”
聽筒那頭突然就傳來了“嘟嘟嘟”的盲音,柳恆澈疑惑地看向手機,電話已經被結束通話,他趕緊又撥打回去,卻只聽到冰冷的女聲重複:“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
外頭的街道上傳來刺耳的消防車警笛聲,片場起了騷動,小楊跑過來對柳恆澈說:“阿澈,今晚不拍了,我們回去吧。”
“怎麼回事?”柳恆澈看向西邊,明明是夜晚,那裡的天幕上卻有一片紅光閃耀。
“花溪大廈著火了,離這裡太近,有點危險。”
柳恆澈的手機猛然掉在地上,他慌亂地抓住小楊的肩膀:“午夜……午夜計程車今天在哪幾個劇院放?”
“啊?”小楊愣了一下,“今晚的話,金城、花溪、人民應該都有……阿澈!”
柳恆澈抓起地上的電話,拼了命地跑出去,滿腦子都是亂哄哄的。
“周遠志,周遠志你別嚇我……”他慌得不行了,不停告訴自己要冷靜,但是根本冷靜不下來。沿路只看到無數的車輛停滯,消防車、救護車、警車拉著警笛不斷經過,附近的居民全跑出來看熱鬧,街道上人山人海。
柳恆澈一邊跑一邊不斷撥打周遠志的電話,但那邊傳來的永遠都是冰冷的機械女聲。
“鎮定!鎮定!一定要鎮定!”柳恆澈大口地喘著粗氣,告訴自己,他的遠志一定不會有事的,他的遠志可以長命百歲,他的遠志絕不會遭遇不測!他急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嘴裡不停地嘟噥,紅了眼眶,撞倒無數人,像是個瘋子。
柳恆澈一路跑到花溪大廈門口,警方已經將這塊地段圍了起來。消防車搭起雲梯,在強光燈照射下,人們各個仰頭觀望。三十二層高的花溪大廈中部此刻濃煙滾滾,煙塵四散飄落。
“危險危險!都退開,小心玻璃幕牆!”警察呼喝著,將好奇的民眾驅趕到安全範圍,消防員確認了火情,做好準備,搭乘雲梯要進到樓裡。
“樓上,樓上還有人!”一個抱著女孩子的男人喊道,抓著消防員,“可能在十四、五層,是周遠志……是那個演戲的周遠志!”
柳恆澈像被人在腦袋上狠狠砸了一棍子,鑽過警戒線就往裡衝。
“先生!”警察來不及喊,眼看著他鑽入樓道之中。兩個正在播報的記者被他撞了一下,剛想罵,這時都不由愣住了。
“剛剛那個是柳恆澈?”
“不……不是吧?”
沒有人發現人群中有個人也突然鑽過警戒線,跟著柳恆澈跑入了火場。
七樓以下還未被燒及,柳恆澈一口氣爬到七樓,這一層是一間公司的辦公區,因為職員都放假休息了,所以門鎖著。柳恆澈拿起樓道里放著的盆栽,一花盆扔過去砸碎了玻璃門,頓時四面警鍾大作。他在警鈴聲中鑽進去扯下兩組沙發套子,先跑到洗手間裡澆了自己一身水,跟著浸溼了兩條沙發套,將一條披在身上,另一條圍在腰上,又找到消防栓拿出裡面的二氧化碳滅火器,才繼續往上爬。
那個工作人員說周遠志可能在十四、五層,可當時一片混亂,他所估計的未必就是正確的。柳恆澈生怕找漏了,一路喊著周遠志的名字找上去。十二層的美食廣場因為瓦斯爆炸已成一片火海,就連消防通道里都到處有火舌在跳躍,柳恆澈就此判斷周遠志在十二層以上。
外頭裹著的那條沙發套子很快被蒸乾,柳恆澈被火燎得眉毛頭髮都焦了,一臉的黑灰,卻不肯動用另一條沙發套,他噴了一通二氧化碳泡沫,勉強在十二層的過道里殺出一條生路,往上爬去。樓梯間煙霧騰騰,幾乎看不清東西。十三層也已經烈火熊熊,消防通道門都被燒燬,火舌竄出來,猙獰兇惡。
柳恆澈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上爬,忽然眼角瞥到什麼東西在地上一閃,整個人都震住了。
門邊躺著的正是周遠志隨身攜帶的玉墜,墜子上的紅線不知何時斷了,掉落在地。
柳恆澈的心在那個瞬間都快從喉口跳出,胸口發悶,眼前發黑,顧不得前路是否烈火熊熊,抓起那個玉墜開啟滅火器就一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