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原本就是雙方面的事,光靠一方努力是絕對不夠的,當然也不能說柳恆澈沒有努力過,只是感情這種事又不是靠努力就能產生的東西,柳恆澈給的和他要的,不太一樣。
他想起幾天前當他提及自己即將搬走的事情時青年臉上露出的無所謂的神情,他甚至認真地替他盤算好了時間……顯然,對於這次離別,青年看得並不如他那麼重,甚至,也許反而是鬆了口氣吧。
這樣,就不用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兩人的距離,不敢太近又不願走遠……
說不難受是假的,但這就是毫無辦法也沒法去怪任何一個人的事情!他們本就是陰差陽錯才會有如今這樣的緣分,一起生活,一起開工,甚至一起在樹上系過了姻緣綢子!這種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幸福持續了整整一年,周遠志每次想起,都會覺得這該不是自己從別人那裡偷來的吧,所以,終歸是要還給人家的。
他知道柳恆澈對他有依賴和依戀,甚至有一種因此而生的佔有慾,比起剛開始時那種偽作的深情,現在的柳恆澈似乎也在認真地想要給他一份愛情,但到底還是不一樣的。當柳恆澈遇到真正喜歡的那個人時,他就會明白。
愛情,是不可取代也無法用理智去控制的,是會伴隨著慾望的,柳恆澈對他,不符合以上任何一條。
他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放棄,但更知道不該再這樣不明不白地繼續下去,尤其是在柳恆澈即將回到演藝圈的這個當口。
在這裡,他只有自己,到了那個世界,就不一樣了。
所以,不如就將這段來得突然,持續得艱難,幾次都險些停擺的感情交給這剛好出現的分離與時間來處理吧……
周遠志掐滅菸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
“我……我還能喝……”李子口齒不清地嚷嚷著,拼命伸手去夠酒瓶,小張幾次阻止無效後,不得不強行將他跟個小孩似地抱著往外走。柳恆澈趕緊站起來替他們拉門,外間空氣寒冷,幾個演員工會的人紛紛向他道別,隨後四散離去。
李子抱著小張的脖子直打酒嗝:“張維你個王八蛋,老子還能喝,把酒給老子拿來!”一面說一面張牙舞爪地亂扭,卻始終掙不脫張維的手。
“他這樣沒事吧?”柳恆澈問,“要不要去打個醒酒針?”
“沒關係,我帶他回去就好了。”張維說,“今天謝謝你的招待。”
“哪裡,都是為了替遠志送行,大家肯賞光已經是我們的面子了。”
張維搖搖頭:“柳先生見外了,給周大哥送行是應該的,他平時對我們照顧不少,我們都很喜歡他。”
柳恆澈輕輕“哦”了一聲,口氣有點微妙。
張維愣了愣,不知怎麼驀然回想起來到這座影視基地後的所見種種,心中猛然有了個猜測,該不是……
他試探著問:“我們要走了,你……你今晚回來嗎?要不要我替你留院門。”
柳恆澈在霓虹下笑出一口白牙:“謝謝,不過不用了,我會留下來陪他。”
被這個笑容對著,張維不由打了個寒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哦,”他說,“那周大哥就交……交給你了。”
柳恆澈微微眯起眼睛,重重地“嗯”了一聲。
周遠志撐著椅子試著站了一下,隨後因為視野模糊忍不住晃了晃腦袋。他沒料到柳恆澈會特意上K鎮的大酒店訂那麼一桌送別餐,在被一群人猛灌了一通混酒後,再好的酒量也有點撐不住了。當然還沒有到醉得不醒人事的地步,但腦袋發暈,腿也軟得很。
他撐著桌沿向前走了兩步,腳就像踩在棉花堆上一樣,毫無力氣,一不留神就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軟撲撲地倒下去,幸虧有人將他及時接住。
“沒事吧,遠志?”柳恆澈問,摟著他的腰,將他半扶半抱起來,過近的距離,讓青年身上好聞的味道一直傳到鼻子裡。
這樣,不太妙。
周遠志掙扎著脫出身來,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自己走就行了。”柳恆澈倒沒有什麼不當舉動,真的鬆開手。
“行嗎?”
“嗯,行行。”周遠志連聲說,“阿澈,時間不早了,你也快點回月林村去吧,晚了就沒公車了。”
柳恆澈卻看了看錶說:“還早,我先送你回房間吧。”
因為周遠志明天一早要趕車去A市,柳恆澈在今天不聲不響地替他收拾好了所有東西,還為他訂了K鎮旅店的房間,這份細心讓周遠志很感動。
“這樣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