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認識周遠志以前那樣。那個時候,他非常習慣甚至享受這種獨居生活,他的自控力很強,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準則和評判標準,因此格外討厭別人過度侵入他的生活空間,以前就連公司都不會在這方面干涉他太多,但不過是短短一年時間,他卻已經不適應獨居生活了。
房間裡只是少了一個人,少了一些細軟物品,傢俱明明都還在,卻像是空出了一大塊空間。白天忙的時候沒什麼,到了晚上就寢的時候,一個人回到屋子裡就會格外的孤單,常常就會習慣性地多倒一杯水或是下意識地喊出周遠志的名字。
柳恆澈自己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其實他早該發現的,不喜歡別人過分接近的他能夠對只見過幾面的周遠志主動提出合住的要求,並進而提出交往的要求,如果這都不能算愛情,還能算什麼呢?
現在只能拍胸脯慶幸,雖然曾經差點談崩了,自己的腦袋好歹還是及時彎過來了。
周遠志去了A市以後也打來過幾通電話,都是在最早的一兩週裡,他說順利入職也搬進了公司租下的房子,房子是一居室,雖然小,但是交通便利也很清靜,跟著說了些目前在做的功課,諸如在瞭解規章制度,到處拜會人,做培訓前的最後準備等等,又說帶他的經紀人叫杜若,是個很能幹的女孩子,對人也挺和善。
柳恆澈對這個名字依稀有點印象,想了一圈記起來這人以前就是在鴻翔影業工作,帶過周麗娜、黃秦等幾個二線藝人,想來屬於杜萬生親手帶出來的心腹,所以天承成立,自然跟了杜生過去。這個經濟雖然年紀還不到三十,手腕人品各方面卻都屬於中上的水準,也不是很黑心,不會像一些經濟那樣不把藝人當人看,只知道抽頭。以周遠志的資歷來說,派杜若管理他的演藝事業,說明天承對他還是比較看重的。
柳恆澈也和周遠志交換了一些他自己這邊的進展情況,演員工會的工作還在繼續,一些零工就辭掉了,只剩下“數光陰”這一份,他需要多一些空餘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狀態,並且也為符合趙幼青的要求做更充分的準備。
講到趙幼青的時候,難免就被周遠志問起對方有沒有訊息過來。到這個時候為止,柳恆澈還是挺有信心的,因為趙幼青許諾的是在月中或月底殺青後回來找他細談,而當時連月中都還未到。他這個人也是謹慎行事的型別,一面留意著娛樂新聞中關於趙幼青那部劇的拍攝進展情況,一面也會間或發兩條訊息給趙幼青,也不是逼人家,大體就是問好什麼的,說看到電視裡趙導您又上哪了,那兒風沙大啊天氣冷啊,務必注意保暖之類。大家都是明白人,話點到即止,趙幼青基本上每條簡訊或早或晚都回了,有時也會加一句:“小柳你放心,我說過的話不會不算數的。”也算是給柳恆澈打了定心針。
到了十月中旬的時候,天承影業即將開拍的影片正式進入了前期準備階段,鑑於這部影片意義重大,不僅是媒體,其他業內公司也都豎起耳朵等著抓住點蛛絲馬跡好提早做應對。可惜所有關於這部片子的訊息一點都沒有被透露,不論是編劇、導演、主角甚至是型別,媒體間口耳相傳就只有一紙公關通稿,還很短,大意就是敝公司草創,將投拍一部大片,預計明年上映,檔期待定,請大家靜候進一步訊息。
這就是一點風聲也不給人了。照理根據一部片子預訂要發行的檔期也能看出點端倪,比如春節檔、情人節檔、暑期檔、國慶檔等等幾個強檔,都是具有典型標誌的檔期,春節檔是歡笑賀歲,情人節檔是文藝浪漫等等,光看排片時間就能猜測出個大概,結果天承來了這麼一句檔期未定。要知道一部影片的發行都是要早早和影院方面談妥個大概意向的,臨時排檔這事一般公司還真操作不了,所以便有兩撥風聲,一撥猜測這片子明年不一定能完成,甚至可能中途夭折,所以天承才不敢放透明點的訊息出來,另一撥人則在那裡根據幾個大導演目前的工作日程推測執導這部影片的可能性,又或根據杜生的人脈,推測天承依靠的發行商到底是誰。就這麼一來,這部片子根本什麼都還沒漏出來,已經引起了業內不少人的關注,當然也被不少跑不到新聞的記者暗中罵了數回。
柳恆澈也很不爽,他不爽的原因是因為這部片子的高度保密性,周遠志也被關了進去進行封閉性培訓與拍攝。他臨走之前,最後給柳恆澈通了電話說簽了保密協議,此後到解禁為止,沒有特殊情況,不能上網也不允許簡訊、打電話,解禁時間還不清楚。
柳恆澈在心裡把天承罵了好幾遍,無奈還是隻能被迫與戀人暫時斷絕了聯絡,結果只是少了簡訊和電話聯絡,就覺得更加孤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