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也沒有要告訴林雁的意思,許美玲當然也不會說,就算哪天許正的公司從黑變白,洗得乾乾淨淨,這段過去她也絕不會告訴喬治。
想到洪福安,許美玲忍不住打了個顫,喬治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她:“冷嗎?”
許美玲搖頭,正要說什麼時,看到服務生領著光業會的胡言朝他們走過來。許美玲見過胡言的照片,那張照片裡許多人,她一眼就看到他,不是因為他長得多出眾,而是被他嚇著。他不正常,即便隔著照片也能感受出來。許美玲瞥了眼許正,許正正好背對著胡言的方向,他給許正使眼色,許正卻和林雁在說什麼悄悄話,全然沒注意到她。還是喬治覺得不對勁,問許美玲怎麼了。
沒等許美玲開口,胡言一手拍到許正背上,許正機敏地轉頭,看到是胡言,眼神一凜,隨即又軟了些許。
“真巧。”許正說,“要加個座?”
胡言的頭髮染成誇張的淺藍色,他也沒穿正裝,一件寬大的黑色無袖背心耷拉在他看上去瘦弱,不堪一擊的身上。他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上文著浮世繪似的紋身。他對許正咧嘴笑,勾著他的肩膀,將桌上的人掃了一圈,許美玲低下頭玩手機,喬治也看出來者不善,身體向許美玲邊上傾,有意護住她。
一臉尷尬地服務生湊在許正耳邊小聲說:“許先生,我們攔不住……”
許正揚起手,讓他不用在意,別說他們攔不住,就算胡言跑去洪福安的地頭,也沒人能輕易把他攔住。
“加座就不用了,我在外頭看到許先生您的車,我就想,哇,這麼高階的餐廳,許先生也來,東西肯定不錯。”胡言的話裡滿是笑意,瞅著林雁看,“我也想來試試,許先生,您有什麼推薦?”
林雁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皺著眉,低下頭。許正指著選單說:“烤羊排不錯。”
胡言嗅了嗅鼻子,湊著許正的脖子聞,問道“丁遙不在?”
許正沒有躲,沒有避,胡言身上那股瘋味貼在他脖子上,他也沒有動一絲一毫。胡言鬆開手,直起身,雙手插進口袋裡,他有些弓背,這個姿勢讓他的鎖骨看上去非常凸出。
“唉,太可惜。”他在原地轉了個圈,這個舉動吸引了店裡其他客人的主意,紛紛朝他投來異樣的視線。胡言不介意,他還朝他們鞠躬,對許正說:“以前何少出街,多好,逮著他就能逮著丁遙,現在喊成了你,不瘸,還挺能打,他們都管你叫什麼來著?說你……”
許正打斷他,對服務生說:“給胡先生加個座。”
胡言哈哈笑,自己拉了別桌的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兩手枕在腦袋後頭,他朝林雁看,舔了下嘴角說:“我懂,許先生不想提以前的事,那我就不提。”
他閉上眼又吸起了鼻子,“挺香,太香了,聞不到半點丁遙的臭味。”
林雁這時站起身,“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許美玲陪她一塊兒去,胡言指著她們笑:“女的都走了,就剩下咱們?”
他忽然上前伸手搭在喬治肩上,喬治打了個哆嗦,胡言聞他脖子上的氣味,湊在他耳邊說:“哦,你是美玲的男朋友?今年多大了?平時看色情電影嗎?”
許正按住他,“我要點菜了,要給你點一份?”
胡言整個人向後仰,按著肚子哈哈大笑,他似乎是玩夠了,鬧夠了,從椅子上跳起來,哼著小曲坐到了離許正他們不遠的一桌。等林雁和許美玲都回來了,許正提議換地方,林雁卻說不用。許正解釋說:“對手公司的人,老闆被我們弄到破產,他現在有些瘋,聽說現在加入了黑社會。”
林雁昂起脖子,“對這種人更不應該示弱。”
許正握了下她的手,問她:“你不怕他找人砍我們?”
“怕什麼,法制社會,我們大可報警。”她說得真誠,許正覺得有些好笑,但是沒笑出來。他的眼神和胡言對上,胡言手裡握著刀叉,指著他盤裡切開半塊,鮮血淋漓的牛排,對他做了個嘴形:“何少”,然後他切了塊牛排,送進嘴裡誇張地嚼,末了,還伸出舌頭舔嘴唇,露出一個病態的笑。
胡言走時,意外地沒去和許正他們打招呼。這頓晚飯吃得不怎麼舒心,許正說下次要補償林雁,林雁喝得微醺,許正直接把她接帶回了家,趁林雁去浴室沖涼,他打了個電話,對方聽到是他,壓低了聲音說正在忙。
“今晚注意點,別讓他死別人手裡。”
“老闆,你每次都只會說這麼一句,下次能換點別的嗎?”對方在電話裡無奈地笑,許正掛了電話,他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