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平淡嗓音,卻掩不住內裡發號施令的氣勢,蕭鷂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難道舒清揚給他手槍和防彈衣,只是讓他來這裡看戲的道具?甚至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戲臺搭在哪裡。
「舒先生,我不是沒事做,大半夜的陪你出來兜風的。」蕭鷂有些被隨意遺棄的惱火,這讓他忘了應對舒清揚抱有的敬畏,淡淡說:「我會盡量不妨礙到你,但我不是廢物。」
不亢不卑的響應,完全沒被他的氣勢壓住,讓舒清揚開始對面前這個溫和男人另眼相看,沒再囉嗦,頭一擺,示意他跟上,向前走時,說:「從來沒人叫我舒先生,聽不習慣,你可以叫我長官,也可以叫我大哥。」
大……哥!是家裡兄弟排行的大哥?還是混黑道的那個大哥?
蕭鷂看到舒清揚已經把槍拔了出來,雙手各執一支,他追隨著那一身戾氣的白色背影,糾結地想,等事件解決後,他一定要好好跟舒清風打聽一下,大哥以前是不是做過臥底?而且還坐到了黑幫的最高位置上?
舒清揚停車的地方離目的地很遠,他們走了很長一段路,蕭鷂才模糊看到晨曦中不顯眼的小渡頭,有幾人在遠處來回踱著步,蕭鷂眼力很好,馬上看到了其中穿淺色休閒裝的是舒清風,他狀態看起來還算好,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隨意的模樣,通常舒清風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倒黴的都是對方,所以蕭鷂的心暫時放下了。
「我們怎麼救人?」他隨舒清揚在一堆廢棄物品後藏好,小聲問。
這裡是離碼頭最近的藏身之所,再往前走,很容易被發現,更別說救人,看到有個男人一直站在舒清風身後,舒清揚推測弟弟現在正被人用槍威脅,否則他不會這麼聽話的,反正來接應他們的船應該很快趕到,到時再找機會救人。
「別急,再等等。」
舒清揚沒猜錯,舒清風現在看似自由,實際上行動完全被限制住了,因為背後有支槍管一直頂著他,他的活動範圍只能在附近,稍微走遠一點,就馬上被揪回來,動作很粗暴,證明袁泰祥現在的心情相當差。
這是當然,被迫像喪家之犬一樣的偷渡逃命,相信換了誰,心情都不會好,袁泰祥一身普通衣裝,眉頭緊鎖,臨時選擇逃跑的舉動加深了他的煩躁感,連最基本的修飾都懶得去在意了,看著他在旁邊來回踱步,不時吐出一、兩句髒話,舒清風被暴力劫持的鬱卒心情消減了很多。
他沒想到袁泰祥逃跑時會順便劫持他,打鬥中他的肩膀被子彈掃中,只來得及撥電話給蕭鷂示警,然後就被反綁住雙手,扔在了貨車後面。
車廂狹小嚴實,他什麼都看不到,還好肩頭傷得不重,在車輛行走過程中,傷口的血自動止住了,他靠在車廂睡了一覺,醒來時就發現被帶到了這裡,碼頭上除了袁泰祥和他的助理外,還有幾個平時跟隨他的親信,都是以前混過黑道的人,他們習慣了打殺生活,反而沒像袁泰祥表現得那麼激動。
袁泰祥看到舒清風被帶來了,命人給他鬆了綁,沒動他,但也沒理他,任他在碼頭自由活動,當然,他的自由是跟槍口同行的。
看來,袁泰祥還不清楚內情,看著他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舒清風心想,如果他知道落入今天這步境地,其實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知會不會馬上殺了自己?
這種情勢下他可不想坐以待斃,笑嘻嘻說:「袁先生,我們也合作很久了,雖然那場官司結果不盡如人意,但你也沒必要以這種方式把我帶到這裡來吹海風吧?」
袁泰祥正在為接應的人遲遲不到而心煩,聽了舒清風的話,他停下腳步,看著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對不起了舒律師,我只是想請你去別墅作作客,事起倉促,你就將就一下吧。」
「如果你想上訴,我很樂意幫忙,不過我的資料都在家裡,而且我的事務所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能離開太久,」舒清風微笑著溝通:「不如就把作客改為送行好了?」
袁泰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也好,你可以送到公海。」
舒清風當然不認為袁泰祥會好心地送他救生筏讓他回來,多半是進了公海後,直接把他推進海里解決了事,畢竟這段時間他跟袁泰祥接觸很多,知道了不少不該知道的事,想殺人滅口,公海真是個理想場所。
「你總是這樣對付誠心幫你的人嗎?」他笑著反問。
「幫是幫了,誠不誠心有待商榷。」
袁泰祥響應得很冷淡,像是在明明白白告訴舒清風,最好不要讓他抓到舒清風出賣他的把柄,否則他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