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離我遠點兒!”
顏唯不情願地磨蹭著,不要到他懷裡去。
“老實點,醫生不是說過了嗎,你不能激動,影響康復。”邵旭圈住他亂動的手臂,在他後頸上小啄一口。
顏唯內心苦悶幽喪,他舉目茫然,又動彈不得,喉頭髮苦,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男人將少年帶到了一個地方。
很少有人真正體驗到深秋的蕭條、肅殺與疏冷,少年這回是真切感受到了。一種從喉管流入心底的徹寒。
晚陽大的嚇人,垂到地平線上,像一張猩紅欲滴的臉與你面對著面。秋草枯瘦、密密麻麻、延綿無垠。
觸目全是幹黃的枯草,除了那一棟孤零零冷漠堅實矗立的小別墅。
讓人心裡漏了底一般的空洞。
“別怕,”男人說。
“我以後會常來看你的。”男人攬著他肩,吻他的額頭。
“你把那些人都鎖在這裡嗎?”少年背後的銀色手銬泛著白光。
“他們都死了嗎?”少年問,他面無表情面對著殘陽。
“你是不同的,”男人捧起他的臉,“詠歌,他們都不像你。”
“我也不像顏詠歌,”少年對上他毫無光澤、漆黑如墨石的瞳孔。
“你把詠歌是怎麼弄死的?”
“詠歌,”
“看,你老是看著窗外的樹,我把它們全砍了。”
“怎麼,不演了嗎?你要是不說我可不會甘心扮演你心愛的詠歌。我現在是顏音。”
“呵…顏音,不是林音嗎?”
男人鬆開少年,領著他走進小屋。
讓他坐在黑色大床上。虛弱的日光從高高的孔內射進,房間依舊黑沉,一種讓人毛孔舒張的冷寂。
啪——一聲,房間亮,男人開啟了燈。
“你為什麼會有鑰匙?”少年樣子十分冷靜。他明明把手銬鎖在他手上的!
男人似乎對他冷靜、不哭不鬧的表現挺滿意,嘴巴線條柔和了點。
“那把鎖是我打造的,用來鎖詠歌的,”男人定了定,“我以為你會先問詠歌呢。”
見他不說話,“除了鑰匙外,還以我的指紋為密碼,可以開鎖,上面還有超級針孔微像,能記錄聲音和影片,這樣即使我不在詠歌身邊,每天也都能看到他的臉了。”
男人冰凍的臉在說完這番話未有絲毫動容,……除了最後一句話外,他臉色有不詳的觸動。
少年眼神鄙薄。
“父親摯愛母親藍如音,所以我跟哥哥的名字,才取為唯、音,父親是自殺的吧?……你親眼看著他死去,他選擇的是怎麼個死法的呢?”少年歪頭想了想,又轉向男人,“大叔,你可以告訴我嗎?父親死前跟對你說了什麼話呢?”
男人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嘴角扯開了笑。
“你為何要激怒我,你不怕我傷害你嗎?說到底你為什麼要接近我,為父報仇嗎?”
“那大叔又為什麼要害死我父親呢?我父親明明是因貪汙入獄槍斃而死的,又怎麼會跟你在一起呢?”
“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他,倒是他,在一起20多年了,我夢裡都在撫摸他……他居然想要告發我,收集了那麼多至我於死地的證據!其實很簡單,找個身形相像的人整成他的模樣,代替他去坐牢行刑,”男人說,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背脊挺得筆直而僵硬,眼睛是沒有反光、無機質的漆黑,“人生短暫,我沒耐心等了,不想再繼續陪他玩了,我使盡手段爬到這麼高的位置,就是想操控他的一切,佔有他的全部。”
“所以這些都是你一手佈置好的,陷害我父親,不然你也沒這麼多時間準備。”
少年斂回目光。
“你真聰明。”
“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早點揭穿我,你明明早知道我的身份的……還是其實你已經很後悔自己的做法了,懷念以前跟我父親在一起的時光?”
少年目光染上惡意的趣味。
“太聰明瞭也不好,我不喜歡太聰明的。不過我很喜歡你,我覺得你跟我很像。”男人一點不在意少年看過來的鄙夷寡薄的眼神,“對你父親,我一點也不後悔,我每天做夢都想擁抱他……有時想起他來就情不自禁了,可是一看到他又不敢靠近了,喜歡他喜歡的不敢多靠近一分,你能理解那個感覺嗎?……想狠狠的要他、想讓他全身都是我的痕跡、想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