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車輛就堵了個水洩不通,蝸牛一樣緩緩前進。
醫院。
資料夾在宛穆林手裡被攥到變了形,他面有惱怒,卻竭力不讓自己暴發出來。
站在一旁等候指示的部下開聲打破沈靜,“宛董,還有半個小時,我們是不是……”
宛穆林一臉倦怠,擺手,“罷了,就由著他去吧,他要真有這個本事能撐起宛家,其他的都無所謂了。”如果,這些就是他想要的,那就儘管拿去吧。
雨淅瀝瀝的下著,窗臺上一條條縱橫的水線,錯綜複雜,好比手掌上的紋路,清楚的展現了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寒愷修來得早,獨坐在角落裡發怔。繼續的有人進入了會議室,遠遠的站著,也沒有人過來跟寒愷修寒喧,寒愷修當然清楚,現在的他在眾人眼裡只是個失勢的公子哥,不過也好,少了那些虛與委蛇,他也樂得清靜。
雨下大了,雨線更密集,寒愷修的心思也隨之變得複雜起來。
天氣這麼冷,不知道草根怎麼樣,晚上冷的不冷?寶寶有沒有不乖?辛諾一直都沒電話來,不知道草根看到鸚鵡有什麼反應?開心……還是不屑……
現在,草根會不會已經恨他入骨了?
想到這些,寒愷修的心裡比面對寒氏問題還緊張。
電話響了,寒愷修走出會議室,接起電話。
是澄渙。
“愷修哥,宛家的事情你不會插手吧?”
寒愷修避重就輕,“倪瓏出了事,我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你父親……”至此,他頓了頓,“宛董現在身體也不大好,有時間……有時間你去看看他吧。今天我也只是來看看,現在的我沒有發言權,插不插手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況且,現在的寒氏不是我在說話。”
澄渙只是輕輕的噢了一聲,沒再繼續說別的。良久,兩人都沒說話,寒愷修回頭看看人差不多到齊的會議室,“小渙,要開會了,沒事我先掛了。”
“等等……”澄渙在叫,“我還有一句話要說,愷修哥,你相不相信我是愛你的?”
沈默,耳際只有彼此清楚的呼吸聲。
沒等到回答,澄渙有點失望,“愷修哥,我會讓你相信,這個上世界除了我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電話結束通話了,寒愷修聽著嘟嘟聲響了很久才收起電話。
寒愷修原本不想來,想到還在醫院裡躺著的宛倪瓏,已經上了歲數了的宛穆林,加上一些別的因素,最終他還是來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雨繼續下,寒愷修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寒眸冷視著灰濛濛的雨幕。
保安把車開過來,寒愷修也沒等去拿傘的人回來,徒步走進雨簾中,嘴裡哈出的氣息化作渺渺白霧,和雨水濃成一體。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都要冷!
車輪在地上劃出一道水線,黑色的小車在雨點夾道歡迎中駛離宛氏大樓。
受外界矚目的董事更替會議最終沒能召開成功,據說了其中一個緊要人物沒有到場。寒愷修冷冷一笑,既然有那個野心想吞了宛氏,還要在最後關頭扭扭捏捏,當了婊子還想要立貞節牌坊。
看了眼閃爍的手機,寒愷修沒接也沒有結束通話,放進儲物槽裡便沒有再理會。
前方,依舊是回家的方向,他跟草根的家。
*
蔚以然推開門,飛快的衝進了雨幕,辛諾準備遞傘給他的手停在半空,看著他在大雨中模糊的身影默不出聲。
這樣的急不可待,是因為草根嗎?
草根扶在窗臺前,看著外邊的大雨,全身都裹在厚重的毛毯裡,對他現在的身型來說有點行動困難,不過張媽三令五申不能把毛毯取下來,草根癟嘴,真的是很重嘛。
當蔚以然的身影清楚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時,如果不是肚子太大跳不起來,他差點就一蹦三丈高。
辛諾沒有騙他,真的把小然帶來了耶。
“小然,小然……”
草根笑了,到這裡這麼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笑得這麼舒心。
蔚以然全身都浸在雨水裡,對草根展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剎那間,烏雲散盡,陽光明媚。
“小草,你好嗎?”
點頭,草根朝他伸出手,“你都被淋溼了,快進來換衣服吧。”
蔚以然比草根高出很多,草根的衣服他自然穿不了。草根無奈的嘟嘴,“小然,你怎麼會長這麼高?我都沒衣服給你穿……呆會叫辛諾找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