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調查的線索中,哥哥跟文臣發生關係後在凌晨01:00入睡,在那之前文臣不可能離開。假設,文臣在01:30離開房間,死亡時間是04:30,其中的三個小時文臣去了哪裡?
屍體不算乾淨,脖子上有一道勒痕,看照片勒痕是左右對稱走向側喉部,越過下頜骨角下方向後上方達枕部,典型的上吊。
但是,為什麼文臣的死因是中毒而非縊死呢?這是不是說明,文臣在離開酒店房間後又去過什麼地方,又見過什麼人?
這是一起蓄謀已久的謀殺案,所以,兇手絕對不會做多餘的事。多一分牽扯,就等於多一分風險。所以,那道勒痕絕對存在著他特有的意義。
想著想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摸著脖子,好像是在感覺文臣的那道勒痕。
還有這個沙灘。莊卓逸的手放下來,左右看著並仔細地回想著警方的資料。現場勘查的結果很奇怪,屍體周圍沒有腳印,那死者是怎麼出現在沙灘上的?即便是自己走過來,也該留下屬於死者自己的腳印。
換個角度思考,死亡地點不是沙灘,兇手殺了死者後將拋屍?不對,即便是拋屍也該有些邊邊角角的擦痕。就像自己剛被齊俊陽推下來的這樣,不但要有身體和四肢的印痕,還有落下來緩衝時留下的擦痕。但是現場的屍體照片以及周圍太乾淨了,就想像有一隻巨大的爪子抓著屍體,在半空中慢慢地放在了沙灘上。
死者脖子上古怪的勒痕、沒有腳印的沙灘,這案子越來越有趣了。
思考的過於認真,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嚇了他一跳。一看是陌生的號碼,估計是齊俊陽,不由得大為吃驚。趕忙接聽,“你坐車了?”
“跑過來的。”
“送商貿酒店到這裡我開車都用了十分鐘,你跑步只用了十二分鐘?”
“有問題嗎?”
聽著電話那端平靜的聲音,莊卓逸一肚子悶氣:“小心被交警抓!”
站在商貿酒店北門的齊俊陽愣住了,認真地問:“這也算超速嗎?”電話裡傳來莊卓逸毫不掩飾的大笑聲,他這才意識到被戲弄了。聲音又冷了幾分,“還有其他事嗎?”
“別生氣別生氣,你等在那裡吧,我過一會去接你。啊,不要想著跑。”
轉回頭的時候,莊卓逸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捲尺,量了屍體與堤壩、海水之間的距離。確定一些可能性的機率。
也許是齊俊陽“等”的太好,趕回商貿酒店北門的莊卓逸找了半天也不見人,打了他的電話也不接。逸公子有些煩了,站在車旁,扯著嗓子開喊:“俊陽?俊陽?我來接你了,別害羞好不好?出來嘛。”
路人紛紛被莊卓逸的喊聲吸引,而齊俊陽只是覺得有些口渴,剛去對面馬路買了瓶水而已。結果,就看到莊卓逸站在那裡大呼小叫。
“俊陽啊,你先出來吧,穿著一身工裝多難看吶。剛才是我不好,不該讓你那麼辛苦,下次咱們悠著做好不好?”
好死不死,滿大街就他一個穿著工裝的,周圍的人立刻認識到,這位就是“俊陽”紛紛捂嘴偷笑。
混蛋!他故意的!再不過去,這混蛋指不定還會說出什麼。齊俊陽在眾多路人捂嘴偷笑的時候,以閃電般的速度殺過去,一把揪住了莊卓逸!
莊卓逸只覺得一個黑影帶著一陣風撲面而來,然後在眨眼間的功夫被塞進了車裡。他半躺在駕駛席上,笑眯眯地看著面色陰沉的齊俊陽:“早點出來不就得了。我早說過,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被我盯上了,你只能認命,就像有劣跡的大型猛獸,一旦被拴上了鏈子也要乖乖聽話。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
未等他囉嗦完,齊俊陽猛地抬手,拳頭打在了車門的玻璃上,刺耳的破碎聲壓過了莊卓逸絮絮叨叨的挑釁。齊俊陽盯著面色蒼白的莊卓逸,警告他:“不用自尋死路。”
那殺意不是假的,莊卓逸在瞬間冒了一身冷汗。看著威脅過自己的齊俊陽,若無其事地繞到車的另一邊,坐在副駕駛席上,關門系安全帶,動作穩穩當當。他忽然被一張一弛之間的感覺弄得興奮不已,就像在一萬米山崖上面走鋼絲一樣,緊張、刺激、生死一線,血脈賁張!
莊卓逸不由得笑了出來,也跟著坐好,敲掉幾塊搖搖欲墜的玻璃碎片,關好門,發動汽車。
沒了玻璃擋風,莊卓逸的車速很慢。經過剛才那力量懸殊的較量後,他似乎得了教訓,不再囉嗦了。只是,這樣就低頭認輸的事,可不是他莊卓逸能做得出來的。
“你好像很暴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