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看到你剛才對那小寶貝很親切啊。”
不過就是大眼瞪小眼罷了,他哪隻眼睛看出自己親切?齊俊陽無言以對,又選擇了沉默。身邊的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俊陽,你交過女朋友嗎?”
“沒有。”
“男人呢?喜歡嗎?”
這一次,齊俊陽仍是不予回答。
某隻狐狸繼續騷擾木訥男:“喜歡什麼型別的?漂亮的還是帥氣的?溫柔的還是潑辣的?”
“只要不是你這種就好。”
噗!莊卓逸噴笑一聲,隨即停下腳步,轉過身站在前面攔住了齊俊陽的去路。眯起眼睛,言道:“我猜你從沒想過要有人來陪伴,自己就好,其他人在身邊不是累贅就是多餘。從某些角度看,我們也算是同類人了。”
齊俊陽別過臉去,避開了他的目光。即便不想這麼承認,也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在心底反駁:我與你和不同,我也有過曾經……
把齊俊陽的冷漠當成了對自己的無視,莊卓逸倒也不生氣。只是喜歡一而再再而三地逗弄這個木頭疙瘩。忽然拉住他的手,不容他拒絕就跑了起來:“快點,那家店過了六點很難找到位子。”
落日的餘暉下,莊卓逸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齊俊陽,在馬路上奔跑著。他烏黑的發會在餘暉下泛出亮光來,應對著他花白的頭髮,成了鮮明的對比。
路上不少行人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目光,莊卓逸卻不以為然,在察覺到齊俊陽有意掙脫的時候,握得更緊。一路跑到了烤肉店門口。
席間,齊俊陽只喝白水,莊卓逸卻連喝了三四罐啤酒,有些微醺了。到了晚上九點多,齊俊陽拿著他錢包付了帳,扶著搖搖晃晃的人走出烤肉店。
“開,開車回家。”莊卓逸口齒不清地嘀咕著。
“你要在這裡等,還是跟我一起走過去取車?”
莊卓逸不滿地掙開齊俊陽的手,一屁股坐在花壇上:“我等,你去。”
夏夜的街道上行人還是很多,齊俊陽溜著馬路邊走,儘量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這是他已經習慣做的事,隱藏著,迴避著,彷彿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饒是他高大的身材,帥氣的容貌和那扎眼的白髮,這一路上竟沒有人注意過他。
闌珊夜色之中,卓逸抬頭看著天空。他的腦子裡始終想著沙灘的問題,為什麼兇手沒有留下腳印呢?文臣在三個小時內究竟去了哪裡?是事先就準備的,還是發生了什麼突變?
如果說,兇手早就策劃好要殺了文臣,為什麼要選中沙灘作為棄屍地點?還是說,文臣不是死於其他地方,就是死在了沙灘上?
諸多的疑問使他的腦子渾濁起來,他搖搖頭搓搓臉,嘗試著從酒店房間開始分析。
透過走廊內的監控錄影來看,哥哥進入房間前後均無可疑人出現。就是說,房間裡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文臣。
那麼,他做了什麼?那杯含有砂糖成分的水嗎?話說回來,為什麼是砂糖?而不是精鹽或者是其他東西?
他幻想著自己躺在那張床上,躺在卓然的位置上。在他的頭側是床頭櫃,上面有一杯水。
如果說這杯水是卓然自己準備的,他肯定會喝下一部分。但是發現水的時候是滿杯的,他並沒有喝。也就是說,拿杯水是文臣給他的。
文臣給自己一夜情的物件準備了一杯含有砂糖成分的水?還在臨走前,脫掉了卓然身上唯一的短褲……
在卓逸分析案情的時候,俊陽已經快走到警察局門口。
他抬頭看著燈火通明的大樓,想起來的事情如潮水般洶湧地淹沒了毫無波瀾的情緒。厭惡、煩躁甚至是殺意這些負面情緒統統冒了出來!他深吸了幾口氣,平復自己怪異的心情,不禁琢磨,是不是跟莊卓逸那個怪人相處久了,自己也開始改變了?
自嘲間,意識到他們不過才認識幾天而已。
剛發動了汽車,便接到莊卓逸的電信。
「我在烤肉店後巷,過來接我。」
昏暗的小巷子裡,莊卓逸昏昏沉沉地靠在牆邊,面對著頂在頭上的兩把槍,憤憤地說:“你,你們是,是誰的人?郭笙?”
為首的男人不言語,用槍在他的頭上使勁戳了一下,讓他保持安靜。莊卓逸也覺得頭暈目眩,只好閉上眼睛等待救援。
這時候,小巷口傳來穩健的腳步聲,處身與黑暗中的莊卓逸眉頭一緊,似有種失望後的落寞感。他聽著威脅自己的人低喝了一聲:“站住,再敢往前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