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當時他脫口而出:“他大哥?他大哥現在自身難保,還有
錢來買畫?”
話音未落,我看見羅迪睜大了眼睛,露出了絕望的後悔的神情。
他說錯了話。
我走近幾步,然後平靜地說:“你知道他大哥自身難保?”我仔細地,認真地打量他
:“你知道很多事情。我一直以為你和我知道的差不多。我現在才知道,你知道很多
事情。”
他慘白著臉,默不做聲,好一會兒才說:“我沒有告訴你的義務。”接著他抬起頭,
冷淡地說:“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你也沒有問我話的權利。”
我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所以之前關於大衛的那些事情,多謝你告訴我。”
他有些疲倦地說:“不用客氣。”
我沒有如他所願的離去,而是又繼續問:“買這張畫的人,跟大衛有關?”
他微微笑了笑,笑的有點神經質。他的臉上開始浮現出我之前所見過的不安的戾氣。
他抬起眼,說:“你說呢?”
我鎮定地說:“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幫那個買畫的人保守秘
密。然而你信不信,我會去報案,說你和一個男生的死有關。我的房東以及鄰居會證
明,她們根本不認識你,而我的朋友可以證明,你對他有過偷窺等騷擾行為。”
我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也許到最後可以證明,你是無辜的。然而到那個時候,
那件事情會鬧得很大,足以使你要幫那個人保守的秘密,成為大家好奇的話題。”
我頓了頓,繼續說:“我想那不會是那個人的本意。”
他只是瞪著我,很久之後,他頹然地低下頭。
我想,羅迪到底還是個藝術家,沒有經歷過多少恐嚇。如果換成是別人,就可以知道
我那幾句威脅是多麼無力。
然而羅迪相信了。
他臉上交錯著複雜的神情,然後他低下頭,說:“你跟我來。”
我隨著羅迪走出畫室,拐到一個巷子裡,羅迪站在一個非常小的房間前,開啟門,裡
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低著頭在一堆雜物裡翻找,我疑惑不解地站在他旁邊,等了一會兒,我有些不耐煩
,便想靠近一點,看看他正在找尋什麼東西。
羅迪聽見我的腳步,他回過頭,說:“別過來。”
他接觸到我大惑不解的眼光,微微一笑,說:“是給你一個驚喜,所以……”
我“哦”了一聲,我不會傻到相信羅迪真的會給我一個什麼驚喜的東西,他只是想讓
我嚇一跳吧。
他繼續埋頭翻找,一會兒他抬起頭,說:“你過來吧。”
我走前幾步,只看見羅迪手上拿著一個畫板一樣的東西。他見我走過來,便微笑道:
“這是你一直想要的。”說完把畫板翻過來,讓我看見畫像。
我湊過去一看,倒退了幾步。驚疑不定地看著羅迪。
羅迪看見我的神情,露出預料中的笑容,有些惡意與嘲弄。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瞪著羅迪。羅迪臉上的惡意與戾氣漸漸褪去,神情慢慢地變得悲
哀起來,他低下頭,說:“你不是一直想要他的畫像嗎?”
是的,我是想要,可是我不是想要這一種。
畫像上的大衛閉著眼睛,血從他腦後流出,把他的頭髮也濡溼了。睫毛覆蓋在眼簾上
,臉色特別的蒼白。
大衛被畫的栩栩如生,誰都可以看出,那是他臨死前的樣子。
真奇怪,在我能夠思緒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大痛苦。
也不平靜,好像是要進入一個預知的噩夢前,露出的驚慌與警惕的神情。
我邁前一步接過畫,羅迪坐在地上,抬起眼。
我頓了頓,說:“這是真的?”
他輕聲說:“是。”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說大衛死的時候,你沒看見。”
他笑了笑:“我騙你的。”之後他又說:“你不是不相信我嗎?”
我被這句話哽住,一會兒才說:“他死的時候,你是看見了?”
羅迪抬起頭,輕聲說:“看見了。”他又看了一眼我手中拿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