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客官!頭一回上路,弄錯了!
花爺看了眼外頭,天色將黑,當機立斷,掉頭,天黑之前趕到驛站,明早再走。
人都來了,何必急著走呢?!
花爺一怔,隨即聽見車伕大驚失色滾下馬車的聲音。
龍門馬賊。
花爺撩開車簾子一看,喲,來的人還不少,成群結隊,人手一把幾尺馬刀,騎著高頭大馬,聲勢浩蕩的。
花爺也不是喜歡惹麻煩的人,雖然是頭一回碰上這檔子事兒可也理得乾淨利落,車伕就瞧他筆桿子打自個兒腦袋上刷刷而過,回頭一看,車裡沒人了。
一盞茶還熱乎的時間,花爺就完事兒了,馬賊們沒來得及瞻仰下花爺的臉就扎堆奔了黃泉。
但是花爺很憂愁。
因為馬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韁繩跑飛了,小畜生逃起命來那速度連他都難望項背,就那麼一轉身的功夫,沒影了。
夕陽斜下,茫茫大漠,花爺覺著自個兒的運氣糟透了。
車伕一路上都沒敢說話,花爺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就跟隨時能把他拆了填肚子才能洩恨。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許久,花爺一直覺著自個兒不是辨不清方向的人,可當身在荒漠頭頂太陽,行至深處陰風陣陣,花爺也開始有點兒找不著北了。
徒步行走了不知多久,月亮都出來了,花爺腹中空空,口乾舌燥,放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仍是漫漫風沙。
花爺有些絕望,難道他要在此地英年早逝。
這故事太悲傷了。
車伕先倒下了,趴在地上跟將死之人,大口大口喘著氣。
走在前頭的花爺倒了回來,站車伕面前看了會,直看得車伕以為花爺打算就這麼看著自己到死洩恨,才摸了摸身上,將不離身的針囊取了出來。
車伕心想看不出來,花爺這人居然還是個大夫。
花爺蹲下身,按著車伕的腦袋,給紮了幾針。
車伕當即覺著氣兒就順了,腦袋也不暈了,四肢漸漸恢復了些力氣。
花爺將針收了,冷不丁腳下一踏一躍飛了天,輕功一展開始找人煙。
車伕原地爬起來,不出幾步,花爺回來了。
這回拉上車伕一塊上了天。
努哈兒正借著月色刷馬,冷不丁面前砸下一團東西,嚇得他啊啊啊叫了好幾嗓子才把膽壓住了。
花爺結結實實將車伕壓在了身下。
原並不會這樣,只是這車伕乍一看個頭小小,拎起來卻重如石牛,累得他為數不多的體力瞬息裡就耗去了大半,這不才飛了一會花爺就支撐不住了,半空裡一個趔趄,直接就栽了下來。
這也是花爺有生之年第一遭奇恥大辱。
在一個外人面前丟了恁大一張臉。
花爺爬起來的時候努哈兒還驚魂未定,看花爺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大氣兒都不敢多喘一下。
花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捋了捋髒亂的頭髮,別怕,我是人。
努哈兒嚇壞了,顫抖著指了指地上的車伕,那、那他呢?
當然也是。
你、你們是什麼人。
活人。
你們怎麼來的?
讓風颳過來的。
交談幾句,努哈兒沒那麼害怕了,儘管花爺的話聽起來跟放屁似的飄忽。
他還好嗎?
花爺知道他是在問底下的車伕,俯身將車伕翻了個面,摸了摸鼻息,還有氣兒。
他很好。
真的嗎?
那當然。
努哈兒湊近了看,臉一皺,忍不住就說了,可是他看起來好像要死了。
花爺自顧蹲桶邊洗了把手,不以為然,沒事,扎扎就醒了。
說完又問,你這有吃的嗎?
努哈兒心善,指著地上的車伕就說,你要不先把他弄醒了再吃?
吃完再弄也不遲。
努哈兒想再說點什麼,花爺冷不丁回過頭瞧他一眼,目中有威嚴神采有逼迫,努哈兒一下就給瞧懨了,一句話不敢多說。
花爺其實有個絕技,用眼神殺人。
給拿東西的時候努哈兒打心裡感到奇怪,這倆人突然之間從天上掉下來了,掉自個兒屋門前,怎麼跟自個兒掉他們屋門前似的,這哪是待主人之道啊。
那會努哈兒還不知道,任何相處之道,在花爺眼中,都不過狗屁。
努哈兒剛把食物端出門,就看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