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飛推到另一邊,兩腳回力縮身坐下,食指和中指迅速夾起一根魚刺丟出去彈開阿伏欲意偷襲的手,阿伏的手像是被針錐了般疼得軟綿綿的毫無力氣,雖是隻見一個小針眼,但痛感卻傳遍整個手臂,阿伏不得不逃回來坐在離那人遠遠的桃樹底下倒吸涼氣。齊子須把地瓜皮剝開,眼睛睥睨著倒在旁邊的兩人,冷笑一聲一口咬下一大半的地瓜,不時長呼一口氣吹出那滾燙的熱氣。
梁雲飛抱著被他扭著筋骨黑了一片的手臂起來,用鐵條勾出一塊燃燒著的木炭甩到他身上,只見齊子須頭也不抬地用食指一彈,那塊木炭不遺餘力地被彈回火堆中。梁雲飛臉憋得紫紅,心下安慰自己,等下再想辦法收拾他,不急在一時。他回頭看後面的兩人捱得挺近,熱火朝天地在聊什麼,梁雲飛過去也沒擦自己的手就硬拉著江舟君起來,說道:“聊這麼就你肯定渴了吧,走!”將他拖到湖邊,瞬間變臉瞪著他,訓問他:“不是說沒有什麼話嗎?怎麼這會兒倒是有說有笑的,我親眼看到了你還想抵賴?”
江舟君掙開他的手,蹲下洗手,看著映在湖水裡氣的發紅的臉,不爽地說道:“你和齊子須玩的這麼開心我都沒說你,你倒好意思斥責起我來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的?我們是在打架,哪裡有在玩?”梁雲飛也蹲下身子舀起水洗把臉,這人總是東扯西扯地反駁他的話,每次都說不到正事上。這水不溫不涼的挺舒服,把他臉上的紅暈洗去大半。
“聊天而已,梁雲飛你不要捕風捉影的管得這麼寬,我又不是你手下的棋子,不會一行一步都要聽從你的心意。”江舟君平靜地說著,他不信任自己,自己又何必每次都費心解釋一番,這個人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的寬容了。
梁雲飛在水下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腕,想生氣又不敢發火,只能壓低聲音說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讓你把話說明白,這樣曖昧不明的有意思嗎?”
“無可奉告,你想太多了。放開!”江舟君彎著腰就要起來,讓他把手放開。
後面還有其他人在,梁雲飛不想讓他們看笑話,不情不願地鬆開手,堵心地拔起一大把水下的水草,不料那叢水草裡面夾著一個大蝦,足足有食指和中指合起來那麼肥,他不能錯過這個到手的美食,趕緊把水草甩上岸來,那隻大蝦突然到了陸地上很不適應地翻跳著身體,兩隻大螯把水草攪斷了。梁雲飛捏住它的頭部,把它帶到火堆上將它烤熟,既然他出不了氣,那就讓這個白肥的大蝦將他身上的火氣吸走,等它全身變紅的時候,估計他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哼哼哼!今天只能算它不幸,遇上他這個帶著怨氣怒氣火氣的瘟神,這不能怪他了,縱使他不用火烤它,他眼睛裡熊熊燃燒的怒火也會令它瞬間變熟的。梁雲飛收腹挺胸,收斂起他的氣勢,悄無聲息地發洩著他的火氣。
白士傑看到梁雲飛在烤龍蝦,而且這隻龍蝦還是挺難得見的大個子,笑著說道:“雲飛今天手氣真好,去湖邊洗一把臉就捉到這麼大個的龍蝦,等下又可以飽吃一餐了。”
阿伏吃飽了困得靠著樹睡著了,齊子須打著飽嗝撐著身子像彌勒漢一樣半坐著,眯著的雙眼透過眼縫盯著這隻烤蝦,他很飽,但是他還是想吃。他已經喝了兩瓶酒,只剩下一瓶,不好意思喝完人家的,這隻蝦想搶也搶不了,除非他捨得了面子忍受著他們的指責。
江舟君喝著小酒,看著那隻蝦被火染紅了身體,不滿地說道:“這隻蝦長這麼大起碼也活了好幾十年,某些不長眼的人就愛幹這種的缺德事。”
梁雲飛本來烤的還挺來勁的,聽到他的抱怨,心又堵了,不屑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將它放回湖裡讓他自由自在好了。”
江舟君剛嚥下一口酒,聽了他的話,心頭被酒澆起一團火,衝他嚷道:“你不好好享受它的美味難道你讓它就這樣白白地死掉嗎?你還有沒有人性?”
大家聽到這話都笑了,齊子須笑得最兇,手捂著肚子“哎呦!哎呦!”地笑著說:“你要是沒人性我有,我還有滿腔的熱血,來,把它給我吧!”
阿伏被江舟君的吼聲驚醒,鄙夷地說道:“一群沒人性的傢伙,吵死人了。”
白士傑正在啃著最後一點肉,聽到江舟君的嚷嚷,頓時笑岔氣,連雞骨頭都沒來得及抽出來,笑到牙齒都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疼得捂著半邊臉。
梁雲飛看到他們都在笑,愣了一下,想明白了,“你是說我把它吃了它的犧牲才沒白費是嗎?”
“你說呢?”江舟君氣鼓鼓地放下酒,盯著他,這人大多數時候的理解能力簡直差勁到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