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就留吧。”秦晏昨日是自己隨便包紮的,他怕荊謠看了難受就沒讓他幫忙,自己包的匆忙,也沒上什麼藥,今天果然覺得整個手漲的難受,有些撐不住,只得讓荊謠上藥了,秦晏怕荊謠吃心,故意笑了下道,“留了疤就醜了,你還喜歡麼?”
荊謠下意識看向晁嘉,見他沒留意才低聲道:“喜歡……什麼樣我都喜歡……”
荊謠手下輕柔的很,慢慢的擦盡了髒汙,取了藥粉慢慢的撒了上去,秦晏被藥蟄的不住手抖,荊謠心疼的不行,忍不住輕輕的給他吹著。
這樣大的口子,單是吹一吹其實沒甚作用,秦晏卻故意道:“果然好多了。”
“真的?”荊謠眼中一亮,動作越發輕柔,低聲道,“一會兒睡前再上一次藥,等這腫消下去就容易好了。”
秦晏看著荊謠雙手捧著自己的手掌,鼓著臉慢慢吹著的樣子心中熨帖不已,忍不住低頭在他額上親了下,輕聲道:“有你給我吹這一會兒也該好了。”
荊謠笑了下取過乾淨白紗來給他小心的纏上了,低聲道:“要是真這麼有用讓我吹一天也行。”
秦晏笑了下沒說話,上面晁嘉低著頭看摺子,聽著兩人的家常話心中黯然。
不多時宮人將荊謠的燕窩送了上來,秦晏接過來嚐了一口遞給荊謠道:“有些燙,等會兒再用。”,說罷還是讓荊謠坐在自己位子上,自己拿起方才看過的摺子送上來給晁嘉,兩人一同商議。
秦晏將一份名單遞給晁嘉道:“成年男子一律斬首,未滿十四歲的男子全部發配嶺南,終生不許返京,女子悉數發賣,皇上以為如何?”
晁嘉點點頭:“很好,還有一事……還要為當年那些像羿老將軍,嘉恩侯一般蒙冤獲罪的人正名,位高有功者配享太廟,神位送入西殿。尋來他們的後人,皆受蔭封。”
晁嘉冷笑一聲:“也讓這些人明白明白,朕從未忘過當年之事!”
涉及羿府的事,秦晏不好答話,頓了下問道:“還有就是薛太妃,她侍奉先帝多年,且育有三位皇子,這該如何?”
“生了三個兒子又如何?如今只剩下一個了,還被褫奪了王位在宗人府裡等死,呵呵……薛太妃昨日已經自盡了,前朝的妃嬪中薛家的還有一個貴人。”晁嘉眼中有些厭惡,“乾脆也賜她自盡吧,以絕後患。”
秦晏不欲為難女人,搖頭道:“這倒不必,那個薛貴人我已查過,她十三歲進宮,如今三年了,從未侍寢過,且她本不是薛家本家的女兒,應是薛太妃接進來固寵的,只不知為何沒用上……罷了,讓她去守皇陵就是。”
晁嘉點點頭:“也好……對了,禮部的人已經報上來了,烈帝陵西邊五里有一處風水不錯,朕看著還行,就在那裡給先生修陵吧?”
秦晏點頭:“那邊安靜,挺好的……”
提起蘇卿辰來兩人心中又都難受了一陣子,秦晏低聲道:“薛家的案子誅連的人已不少了……一會兒臣將名單列出來,皇上再看看,再添些也行的。”
晁嘉既已經因此事發了怒,那就得好好地抓住這個機會,將看不順眼的,擋著路的人都清理清理,至於他們同這案子有沒有關係……那就不重要了,朝中輕易遇不到這樣大的案子,失了這次的機會下次就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晁嘉眼中閃過一抹戾色,提筆添了幾個人進去,秦晏看了眼沒說話,晁嘉放下筆低聲嘆道:“皇位之爭,向來都要流些血的……以前是朕糊塗了,不流血,別人誰將你當皇帝呢?呵呵……”
秦晏低聲道:“等將這些人都清理后皇上自可繼續做仁君。”
晁嘉苦笑一聲,擺擺手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手上還帶著傷,先回去吧,今夜朕自己為先生守靈。”
秦晏剛想拒絕,忽而想到荊謠眼底的烏青猶豫了下,點點頭道:“好,皇上保重身子。”
等荊謠用罷燕窩後秦晏帶著荊謠出了宮,回到府中時已經亥時了,荊謠換了衣裳命人取熱水來,秦晏不知是近日累的狠了還是怎麼的,頭有些發沉,身上疲憊的很,低聲道:“今日就不洗了,早些睡吧,明早再洗換也是一樣的……”
荊謠心中疑惑,秦晏向來最愛乾淨了,竟能不沐浴就睡?
荊謠以為秦晏是怕手上傷口沾了水,輕聲道:“沒事,我伺候哥哥……只用熱布巾擦一擦可好?免得一會兒睡不踏實。”
秦晏一笑:“罷了,聽你的。”
荊謠讓丫頭們都下去,自己抬了熱水進來,擰了帕子道:“哥哥先將外面這衣裳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