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收起來猶豫了下道:“如今看……這傷處倒是小事了,秦大人拖的時間太長了些,加之這幾日大費神思,體力不支,如今一併發作出來,來勢洶洶……荊少爺,我需大膽用些重藥了。”
荊謠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外面道:“翡翠,去傳吉祥,讓他拿著哥哥的名帖火速去太醫院再請幾位太醫來。”
荊謠轉頭對太醫道:“大人別多心,既是要下重藥,我只能再請幾位大人來一同商議,斟酌著下方子,我哥哥如今病重,經不得差池。”
那太醫連連點頭道:“是是。”
外面小丫頭翡翠聽了面上犯難,低聲道:“少爺,現在出去……若遇見巡更的怎麼辦?”
“如今哪裡顧得上這個!”荊謠心中焦急,厲聲道,“犯夜就犯夜,吉祥拿著哥哥的名帖,誰敢抓他?!”
翡翠聽了連忙去了。
荊謠心裡似有火在燒一般,既怕這太醫一人下的方子不牢靠,又怕等那些太醫來了耽誤了時候,想了想低聲道:“還煩請大人先開些祛熱的藥,這樣一直燒著不行。”
那太醫點了點頭,想了想開了一副溫和方子出來,荊謠以前在黎州時研製胭脂也看過一些醫書,略通藥理,拿過那方子看了看,見確沒什麼虎狼之藥才命人去熬了,自己依舊取了帕子為秦晏擦身上,直至寅時吉祥才將太醫請了來,荊謠忙命幾位太醫輪流診脈,太醫們商議半日,最後定了個方子出來,荊謠忙命人去煎藥。
這幾個太醫中馮太醫是荊謠常見的,還算相熟,荊謠將他拉到無人處低聲問道:“馮大人,我哥哥這病……到底如何?不過是傷了手掌,如何就這樣了?”
馮太醫眉頭深鎖,低聲道:“傷口確實不大,但有些深了,且血痂下的膿血怕是沒流盡,但如今秦大人燒成這樣,也不好貿然將傷口再挑開……如今先用些藥,看看這熱能不能退下來吧。”
荊謠越聽心裡越沒底,低聲道:“那……若是退不下來呢?最壞……能如何?”
馮太醫搖了搖頭沒答話,荊謠急道:“難不成還能幹系性命?!”
“荊少爺……你不懂得,戰場上的兵將,多少人都是因這不大不小的口子吞了性命的。”馮太醫猶豫了下道,“若是用下藥去熱能退了,人能醒過來,不發癲風……大概就無恙了。”
荊謠心如刀割,閉了閉眼低聲道:“馮大人請盡力,我哥哥定不會有事的。”
馮太醫連連點頭:“是,容我們再商議商議……”,說著退了出去,荊謠垂下頭,狠狠的搓了搓臉,轉身去堂屋中親自熬藥。
藥熬好後荊謠慢慢的給秦晏餵了下去,幸得秦晏還喝得下,荊謠小心的將錦被給秦晏蓋上,拿過帕子來給秦晏擦臉,上次喝了太醫的藥後熱就退下去了,荊謠心中不住禱告,天可憐見,這次也快快的將熱退下去吧……
荊謠一直守在秦晏榻前,只等到天亮也沒等到秦晏退下熱去。
“為什麼沒有用?!”荊謠幾乎快瘋了,這麼燒一晚上,好人也燒壞了!更何況秦晏帶著傷,荊謠臉色慘白,“為什麼用了那些藥一點用都沒有?!”
馮太醫低聲道:“荊少爺,這種病並不罕見,我曾隨軍北征過,兵營中這種因傷引起來的高熱不退太常見了,這……本也沒什麼太好的法子,撐過去了就得了命,撐不過去……”
“什麼叫撐不過去?!”荊謠身上一片冰涼,抖聲斥道,“我哥哥吉人天相,沒有什麼撐不過去的!且他身子向來好,怎麼會撐不過這種小傷?!”
馮太醫自知失言,連聲道:“是,秦大人身子的底子確實不錯,定然比別人強許多,荊少爺,要不……再將太醫院李太醫請來吧?當年我隨軍行醫時就是在他手下做事,李太醫於外傷上比我經驗要多些。”
荊謠點點頭,連聲命人去請,正叫吉祥時裡面忽而傳秦晏醒了,荊謠連忙匆匆進了裡間,見秦晏果然睜開眼了,荊謠險些落了淚,強自忍下後上前跪在床前輕聲道:“哥哥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秦晏面色發白,勉強搖了搖頭,低聲道:“別怕……沒大礙的……”
荊謠心中刀割一般,點點頭道:“我知道,太醫們說了……這病沒什麼,等退了熱就快好了,哥哥想吃什麼嗎?餓不餓?”
秦晏搖頭,慢慢道:“取紙筆來,我給皇上寫封摺子,我這些日子養病……怕是先去不了了。”
荊謠點頭,連忙去取,拿了來後低聲道:“哥哥……你發熱燒的身上都快沒勁兒了,我來代筆吧,好不好?”
秦晏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