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的靈力,還有你的血,必須更多,快點!】月老用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軀不顫動,死命的調動著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光是這幾個字就讓他周身落汗,氣若游絲。
墨凌聽到這裡立馬起身,冰摩擦掉了他的血肉,身體雖是搖搖欲墜,他的腳步卻是飛快果斷,動作利索的把自己的雙手手腕處切開,血順著指尖掉落下來,正好落於蓮心,靈力也隨著光一起照著白蓮,剎那之間,白蓮周身已經是風起雲湧,光芒顯現,真真讓人無法逼視。
墨凌和月老被反彈了開來,雙雙都受了重傷,二人側頭突出一口鮮血,手都沒有提起,想必當時根本無人理會這點小事,視線只是死死盯著白蓮的方向。
但見,無塵已然躺在結了冰的池面中央,依舊是清秀風雅,高潔剔透。
光散掉之後的一瞬間,墨凌看到無塵的青絲慢慢印入他的眼簾,一時酸澀的不敢再用力睜開,只是痴痴看著。
墨凌的腳步微微有些凝滯,想起萬年前自己剛剛修成人身,不懂人情世故,常常闖禍得罪其他仙人道友,每次一轉身卻都能看到無塵正巧就在身後幾丈遠,遙遙看著他,目光深遠悠長,帶著不明所以的溫暖淺笑。小小的教訓一番,然後那些事情便一般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想來自己該是錯過了不少。
彼時的他總是面無表情或者帶著挑釁從各種指指點點中間冷然穿梭而過,夢中想來不知道是不是蒼涼孤寂,自己哪裡記得上無塵一毫半厘,討厭便討厭,鄙夷便鄙夷,反正無塵不會,帶著這樣子的篤定,他們兩人的相處和結局好似已經生生註定。
原來自己一直記得,這麼久遠的記憶自己現在想起卻能感受到另一番的意味,哪裡有這麼多的巧合,只怕那是都是有人為自己擔憂輾轉,日夜思量,可笑那時根本沒人有心,哪裡知道將心比心。
夢斷萬年,那一段溫馨美好的相伴依偎竟然是樣生生的如此這般被自己拋卻在了身後空空蕩蕩的歲月。
現在看著眼前之人,好像能清晰的聽到身後傳來的熟悉悠長嘆息,【墨凌,就是這般見不得我麼……?】
嘴裡溢位止不住的血液,心裡卻是第一次滿懷著對上蒼無限的感激。明明只是一個照目,那人的臉一露出來,墨凌就怔怔的跪了下來。
手指不知是不是被凍的厲害,竟然怎麼也抬不起來,身邊月老的的罵罵咧咧也都已經遠去了。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臉,看著無塵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面,墨凌覺得有滿腔的話語要從胸膛裡面破體而出,但是要說什麼呢。手上還在承接著法力的流竄,一下子冰涼刺骨,一下子溫暖入春,墨凌小小的悶哼了一聲,輕柔的抱起無塵,微嘆了口氣,咽喉內一陣甜腥。
那些話,多年的等待和寂寞在發硬的喉嚨打了一個轉之後,又統統被押回了心臟深處,他微顫的伸出手輕按在無塵的左胸口,好似要確認什麼一般不安的眨動著眼瞼。
砰砰砰的聲音比這個世界上任何的聲音都要動聽,這就是心嗎?無塵的心嗎?它在跳,健康的活躍的在跳動。墨凌的心上,一股溫水流過,剛才痛的徹底的五藏六府好像瞬間都被治癒了一般,身上的傷口好像也好了大半。
瑤池一陣靜默,明明知道過後會因為此等逆天的行為而付出慘重的代價,兩人卻對視一笑,終於冰釋。
月老收拾了一下自己身體順便把拂塵撈了回來,整整表情,有點憂鬱帶點優雅的用拂塵點點下巴,【本尊可是為了老友命也豁出去了,你小子敢再……】
接下來的話卻沒有繼續了,墨凌的神色仍是淡淡的,完全瞧不出來欣喜異常的情緒和震顫,但從無塵出現之後一直環在他清瘦腰間的手卻是牢牢的收緊,素來冷峻的臉上泛起一絲的感激和不可置信,鄭重的頜首,道,【我會守著他,從今往後,我再不會讓他孑然一身。】
再次靜默,月老抽了抽嘴角,這小子還是冷點好,肉麻起來,他都要掉一地的雞皮疙瘩了。
也不管月老踹了自己一腳走了,墨凌只是坐在池面,抱住無塵。
依稀回到多年前的蓮花時候,彼時正是春光時節,陽光散落,暖融融的池水溫柔的包裹著自己和白蓮的根部,旋繞在心口和神智的只有溫馨圓滿,緩緩流動的仙樂,一點一滴的在蓮花的周身遊動,他們吸取著日月精華,相依相伴。
熟悉的白色,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嘴唇,熟悉的……無塵,墨凌缺失多年的心也好像泡在了溫泉裡面,暖的讓人熏熏然了。
片刻後,冰涼的手指抬起,拭乾淨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