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4)

小說:浮生未歇 作者:那年夏天

此刻,剪湖手持玉杯,淺抿著那杯中佳釀,回憶著過往的種種,半晌之餘方才抬眸再對上蘇白的瞳仁,那對眸子依然澄澈,裡頭也仍舊含著一抹堅定的光色,只是比之少時,似乎還多了些什麼,那就彷彿歷遍了世事,對於某些事的一種看破。

看破,勘破,然而凡人,最難看破的卻終究還是紅塵。眷眷浮生,情之一字。

蘇白說:“我原以為,再見時你會認出我。”

剪湖將酒杯放下,淺淡地喚出他的名字,“清杏。”

“是,是我。”蘇白一喜,他這人容易滿足,從不會奢求太多,剪湖一開始沒能認出他不要緊,此刻想起來一樣會讓他感到快樂,“剪湖,你終於想起我了。”

一旁的晏沫想這二人定是有些話要單獨說來,他若在場想必不太方便,於是起身道:“你們先聊,我出去一趟。”言下已姍姍而去。

蘇白明白晏沫的用意,這會兒倒是對之前自己無心說錯的話感到有些愧疚,正此時,剪湖的話語又再度響起,將他遊離的思緒拉了回來,“那麼子矽,趁這會兒只有你我,不妨將話說個明白吧?”

“嗯。”蘇白專注地凝視著剪湖的雙眸,用一種認真至極的口吻輕柔地問道:“剪湖,你如今已知,我亦不過出身男館,又是否還會覺得配不上我?”

剪湖並未答話,卻是用一種很淡薄的目光盯著蘇白瞧了一陣,蘇白稍顯緊張,只怕剪湖再次拒絕,於是連忙又道:“誰又沒有個過去呢?剪湖,為何不肯給我一個機會?也許,幸福觸手可及。”

輕輕地呵了一口氣,剪湖終於啟口,“我非不願給你機會,只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你應知道,我心裡……”

他的話未能說完,蘇白已明瞭他的意思,“我知你心裡有離慕染,可是你想要的,他給不了,”他頓了頓,才接著吐出四個字,“而我能給。”

爾後,剪湖又沉默了許久,最終,他提起酒壺,又為蘇白空了的酒杯中斟滿了酒,“喝酒吧,這桂花釀口味很醇。”

剪湖這話的意思自是不願再談,蘇白也不願逼得他太緊,便與他一同喝起了酒,其間剪湖問了蘇白這幾年的情況,蘇白道:“當年帶走我的那個人是我大哥。”

剪湖挑了挑眉,沒有出聲,只等著蘇白繼續說故事。蘇白喝了口酒,娓娓道來,“我與大哥在蘇州走散,他找了我很久才查到我是被賣到了枕月樓,便籌錢替我贖身,我家本就窮苦,這一折騰,算是窮得身無分文了,所以只好留在蘇州打工,可是後來……”他說到這裡,突然止住了話語,良久,才又出聲,“後來,哥哥生了場大病,去世了。”

蘇白把這個故事說得很淡,就好像死掉的那個人並不是他的親大哥一樣,剪湖只是靜靜地聆聽著,蘇白卻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一年,“大哥死後,我在這世上就沒了親人,幸好後來遇上了一位師父,他道我俠骨清奇,欲收我為徒,我便跟了他,這才學得一手好劍法。”

或許是因為感情太過投入,蘇白的眼中漸漸漫開一層憂傷,他一杯又一杯給自己灌酒,桂花釀後勁很足,幾杯下肚,竟也掀起腹中一片炙熱。

蘇白提起酒壺,欲再給自己杯中滿上,然而手卻被剪湖按住,他抬頭,對上剪湖的雙眸,可視線卻已顯出模糊,看不清對方,只隱約還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思念了許多年,也愛了許多年。

微醺的夜,辯不清究竟為何悲傷,也許是覺自己命運多牟,抑或是感慨於這段長達十餘年的單相思。

剪湖的嗓音幽幽淡淡地在耳畔盪開,“子矽,別喝了。”他起身,繞到蘇白身旁扶起他,“我扶你到床上去歇一會兒。”

蘇白為人雖豪氣,卻是不勝酒力,以前他師父總嘲笑他,說如此少年英雄,偏生練了那麼多年,酒量還是上不去,略微多喝幾杯就立馬蔫了。而他卻說,這有什麼?練武者到底是以功夫論天下。

偏偏這夜,無人灌他,可他卻喝高了。

剪湖將蘇白扶到床上躺下,說是要給他去弄點醒酒湯來,可蘇白卻是醉得一塌糊塗,猶如孩子一般死攥著剪湖的袖口怎麼都不讓他走,“別走,剪湖。”

無奈之下,剪湖只好坐到床沿,柔聲安撫,“好好,我不走,你睡會兒吧,有什麼話等醒……啊!”他的話還未說完,手臂就被蘇白那麼一拉扯,整個人都跌了下去,穩當地壓在蘇白的身上。

剪湖旋即想要起身,卻怎知蘇白竟突然伸出手,緊緊地環抱住身上的人,“剪湖,你可知道,我尋了你多年,我一直記得當年,你對我笑,笑得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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