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也許是個好機會。
因為,最近現成就有一件事就可以用來做文章。
不過這度得拿捏的好,懷歆仔細地思索著。
典彪不知道怎麼樣了,以後得把他帶在身邊,不能讓他哥哥連累了他。
懷歆發現自己思索這些問題的時候,帶著一絲冷酷。
然後他揉了揉臉,起身,開始準備動身的行裝。
在虞君樊南征回京之前,他需要單獨見到古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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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太守覲見!”侍衛長秦川如是稟道。
原本服侍上京皇城的奴僕宮女全部被遣散,陳江已令漁陽、漢中將漢王府中服侍的舊人遷來上京。只是路途遙遠,現仍未配齊,今皇城之內仍如軍旅時一般,還是侍衛當值。
古驁從案上抬起眼,只見懷歆精神仿若不濟,正病怏怏地被人扶著入了殿,在遠處行跪禮拜道,聲音嘶啞:“……臣參見皇上。”
許久沒有見到懷歆,古驁放下筆,仔細地打量著他,溫聲道:“懷卿快起來,你跪那麼遠做什麼?來人,給懷卿加張椅子。”
“是。”
懷歆被引導著在古驁近前坐下了,他滿面的疲憊,風塵僕僕,少年時那白皙沒有血色的面容在戎地已然有了風霜的痕跡,只有一雙眼睛,也許是因為抱病的緣故,又生出少年時那迷濛的瞳影。今日,懷歆沒有穿太守的官服,而只是一席黑衣,就像曾經在書院中一樣,有些蕭瑟,又顯得有些孤單。
古驁道:“既然回來,慢慢行路,也不趕著這幾天,到了上京,朕已給你安排了修養的宅子,你既抱恙,該安頓好了再進宮。”
懷歆淺淺一笑,垂首道:“謝皇上關心,臣沒什麼,趕路也不急,只可惜沒來得及在皇上登機那日,親自恭賀皇上,不免遺憾。”
古驁笑道:“現在也不遲。別放在心上。”
“那臣在此,恭喜皇上。”
古驁哈哈一笑,道:“恭喜朕,還不如好好養病,養好了病,才能幫朕。”
懷歆苦笑:“臣這身子,臣自己最清楚,上郡太守之職,還有燕王那裡的軍職,臣怕是再無法勝任了。”說著懷歆掃了一眼古驁的龍案,輕道:“皇上還忙著,臣貿然來,怕是打擾皇上了罷?”
“……這有什麼?”古驁嘆了口氣,看著懷歆,拍了拍面前的帛絹,“……不過是寫給廖去疾的信。”
懷歆笑了:“皇上對他,還是念舊。”
“唉,他聽朕的就聽,不聽就罷了。但信朕總是要寫。”
懷歆掩袖,咳嗽了兩聲,胸膛劇烈起伏,古驁關切地道:“……朕已給你宅子你配了良醫,你回去讓他好好給你看看,後面多在家養著……朕之前去戎地看你還好好的,怎麼就病了……”
懷歆低著頭,平復了呼吸:“……皇上……不知道臣為何病麼?”
古驁一怔,道:“朕不知,你是怎麼病的?”
懷歆沉默了片刻,終於抬起頭,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輕道:“太尉王之前,找人來給臣說親,是廖將軍妹妹,是皇上的意思麼?”
“你……不喜歡?”
懷歆自嘲地笑了兩聲:“……皇上現在忙,許多事都忘了。”說著懷歆站起身:“臣也沒什麼要緊的事要稟報,燕地一切都好,皇上放心。臣進宮,就是想與皇上說說話罷了,今日就不叨擾皇上了,按皇上說的,臣回家中休養。告退。”
“懷卿!”古驁叫住了懷歆,“……你回家休息也是好的。唉,朕魯莽了。朕……總想著,典氏故去也有些日子了,你孤單一人……以後朕會先問過你的意思……你回去休息罷。”
懷歆停住了腳步,回首看著古驁,眼中溼潤一閃而過,他立即垂下了眼,小聲地道:“……皇上,臣不是不知道,現在北臣娶江南的女子,總是好的,否則怎麼叫南北一統呢?……臣……臣只要皇上一句話,皇上若說願意臣成親,臣就成親,廖將軍的妹妹,也沒什麼不好的。”
古驁也起身,繞過龍案,來到懷歆身邊,輕輕地拍了拍懷歆的肩膀,嘆了口氣:“……朕可做不了你的主,這得你自己想好了。只是從朕心裡來說,總希望你們都有家有室,能和美。”
懷歆一言未發。
古驁說:“回去好好想想罷。”
懷歆點了點頭,“臣告退。”
當日夜裡,古驁得報,懷歆當夜在宅中頭痛不已,幾個在皇宮當值的御醫都過去了,後來懷歆被灌下許多藥,終於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