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坐下,我有話與你說。”
典不識放下了那頭盔,坐到了古驁身邊:“大哥你快說。”
古驁面色有些沉重:“……這次任務,倒是有些難為你,十分兇險。”
典不識一拍胸脯:“兇險怕什麼?大哥你知道!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這個‘險’字!是什麼事如此為難,大哥盡說就是!”
***
……正當古驁與典不識在書房說話之時,仇牧則一個人坐在在漢王府花園的小亭中,面色有些焦躁地東張西望,每過一會兒,他都會問侍者:“……你去看看,典將軍出來了沒有?”
“還沒呢……漢王召典將軍說話,怕是還要等上一會兒。”
“典將軍若出來,你即刻告訴我。”
“是。”
典不識從古驁書房中走出的時候,身後跟著好幾個侍人,一個抱著頭盔,兩個抬著甲衣,一個端著披風,另一個抬著馬鞍。
典不識緊緊皺著眉頭,似乎在苦苦思量。他剛才從古驁那裡接到了一個千里奔襲的任務,按說,這種深入敵後,發動突然襲擊,大開殺戒的事,是他最愛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典不識心裡倒是有些拿不準了。
古驁囑咐他說:
“路上遇到盤問,你便說你是公主要見的人。”
還說:“不可逞一時之勇,一言不合,便與戎人騎兵硬拼,當以挾持公主為第一要務。”
“公主周圍定有兵甲護衛,到時候需見機行事。”
“人之大勇,在於有謀,此番成敗,關乎全域性。從前讀史,那些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之人,不僅身犯險境,更重要的是在險境中,心有定力,張弛有度,才能最後近身一擊。”
後來古驁又細細囑咐他許多,典不識也聽明白了。原來這戎地的公主聽說自己的盛名,想見見自己……而自己趁此機會,需要掌握好時機,一擊必中,擒拿公主。
——這和自己從前的作戰都太不相同了,典不識總覺得哪裡使不上力,卻說不上來。好像一肚子勇武沒有找到出處,反倒感到了此行的棘手。
正在這時,仇牧忽然從前面的拐角伸出頭來,對典不識招手道:“典兄!典兄!你過這裡來!”
典不識走了過去,奇道:“仇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仇牧拉著典不識就來到一邊,道:“我等你許久了!”
典不識道:“接了大哥的令,我馬上就要去奔襲戎都了,實在沒時間與你閒聊……待我回來,你若有什麼事要找我,我們細細說,如何?”
仇牧看了看左右,擺了擺手,讓那些抱著典不識金盔金甲的侍人都退遠些,這才對典不識道:“……正是和你打戎都相關呢!你快過來!”說著仇牧又往花園深處走了些。
典不識這才跟著仇牧走了幾步,停在仇牧身旁,仇牧問道:“典兄,你可知道,女人最喜歡的是什麼?”
典不識道:“……這跟打戎都有什麼關係?你說要緊的,不然我走了啊。”說著典不識作勢轉身要走,仇牧一把拉住典不識,道:“唉!你要打的是不是戎公主,漢王是不是交代你要劫持她,最好挑起左右兩賢王的不合?”
典不識道:“正是!”
仇牧神秘兮兮地說:“你這都沒看出來麼?那戎公主,是在相駙馬呢!”
“什麼!”典不識怒道:“相駙馬相到她爺爺頭上來了?大哥怎麼沒告訴我?!”
“漢王不覺得這是相駙馬!漢王覺著這就是偷襲,可是在我看來,這其實與相駙馬沒什麼兩樣!”
“……”典不識似乎想到了什麼,只感覺大腦裡有一層窗戶紙,只差最後一點就能點破了。
仇牧道:“這一仗的關鍵在於什麼?……在於女人!你要進入戎都靠的是誰?靠的是戎公主!你要挾持的是誰?是戎公主!你要靠誰挑起左右賢王不合?還是戎公主!”
“你這麼一說,倒也好像是。”典不識看了仇牧一眼。
“既然這一仗的關竅在於女人……對付女人誰最在行?我呀!你還不快過來聽我好好與你講?”
典不識抬了抬下巴:“……你講!”
仇牧看了看左右,道:“我跟你說,這戎公主啊,她是在相駙馬,也不是在相駙馬。為什麼呢?因為她從來沒有看上過任何一個男人。你說一個女子,為什麼會與那麼多的男人廝混?
那個戎公主,據說面首有許多,就連那些沙場征戰的戎人大將,許多都被她弄得魂牽夢縈,她為什麼就不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