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部分(2 / 4)

小說:反骨之人 作者:指環王

鼻尖傳來鮮血腥氣,身上也變得粘稠,到處都是馬與戰士的血汗混合的臭味,撲進鼻端!

虞君樊的武功是高強的,在漢軍的勢如破竹中,他更是如入無人之境。衝散了第一批虎賁的騎兵,便是如魚肉般的步軍,馬蹄踩踏,人只能奔竄,或引頸就戮。

也許是自小約束壓抑,只有練武可以釋放,虞君樊感到兵刃在手中,便如行雲流水。他記起了當時他統兵圍攻叔父的時候,那時虞嘉遠遠站在高臺上,看著在下面帶著兵的他。虞君樊微笑著,那微笑映在叔父瞳仁中流露出的恐懼,他至今都沒有忘記。自己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虞嘉在臨死前,身中數箭,看著他:“我養大了你,沒想到養大了一個鬼!”

虞君樊蹲在虞嘉的身邊,利刃架在他的頸項上,手中還提著他兒子,和他妻子的頭顱,脫口而出:“怎麼是鬼呢?你養大了世人口中的第一公子,不是嗎?叔父,我說過,我心中一直感激你。”

虞嘉慘笑:“你是鬼,你笑著,卻殺人。早就有人說,你命帶天罡,兇克家人,同族早就要死在你的手上!可笑天下人都看錯了你,竟然說你孝悌,哈哈哈……”虞嘉咳嗽了起來,面上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可惜那位漢王,似乎也看走了眼,不知你披著畫皮。但日久見人心,到他看出來你真面的那一日,是你死,還是他死呢?”

“叔父,你說錯了。”虞君樊手中的刃尖映出他清澈如水的眸子:“漢王,與君樊是一路人。”

血色瀰漫上了澄空,他割下了他叔父的頭顱。

他提著頭顱站在高臺上,下面的廝殺都停止了,眾軍靜靜地望著他,他舉起虞嘉的頭,所有的人都半跪於地,他的部下喊道:“主公威武!”他的敵人喊道:“虞太守,我等投降!”

回到滿是屍體與殺戮的郡守府,他跨過一個個倒下的身體,平靜地讓人拿水來擦手。他把汙血都洗乾淨了,仍然是翩然如玉的公子。

但廝殺以後的大汗淋漓,讓他的四肢前所未有的舒暢。

有人求他留下來守衛黔中,他卻仍然點了精銳白羽軍隨行去北地,他要回到古驁身邊。他當年立他為漢王,不是為了捨棄他的。他要回去,完成他的志願。

回程的馬上,迎著風,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自己真的那麼像鬼嗎?

也許古驁並不覺得他是鬼,相反,他們兩人相知。虞君樊揚鞭拍馬加快了速度,便向漁陽奔去。

今日的廝殺,讓虞君樊憶起了在黔中的那日。他手中的青龍畫戟,如那日一樣,彷彿在嗜血地叫囂著,要飭奪去更多的靈魂與性命……他的汗血寶馬舔著落在嘴邊的血漬,發出熱烈歡快的嘶鳴,彷彿這才是它的天性……他自己則渾身源源不斷地湧出殺戮的力氣,所向披靡。

古驁知道他這一面嗎?

古驁不僅知道,而且他彷彿愛他的這一面。

虞君樊還記得,很久以前,他曾帶著虞家部曲,在潁川郡,呂太守被逼自裁時,他在萬軍中救出古驁。

古驁凝視著他殺入敵陣的眼神,帶著渴慕。那是古驁第一次用那樣的神情望著他,望了他整整一路。那時,他們兩人都未意識到,這又意味著什麼。那時,他們還未牽動心緒。那時,他們還僅僅是知己。

後來日月往來,世易時移,他們變了相處的方式。

有一次田榕席間說出了雲公子的事,而席後他又問古驁腰間那古錦是不是雲公子所送,古驁可曾對雲公子動心,還記得,那時古驁急切地剖白:“我心裡只有你……”後來古驁見他沉默,便越說越多,彷彿要把心中所有的關於他的想法都表達,最後甚至說道:“……看見你穿戰甲的樣子,英姿颯爽,我有時會想,那下面是怎樣的身體……你平日看著我的時候,總是溫柔……如果你我呈/裸相對,你又會是怎樣的情態……我忍不住想。”

虞君樊想到這裡,不禁笑了一聲,覺得古驁那時真年少,剛做上漢王,又有些性急,什麼都敢說,也不怕粗鄙。

不過現在,古驁說話變少了,但仍然會喜歡拉著他的手,與他論天下。

在古驁心裡,自己並不是鬼;古驁接納他原本的樣子,愛他的全部。

“虞太守!虞太守!我們勝了!我們勝了!”

身後的呼喚讓虞君樊從血色的光影中剝離出來,面前漫天的血色紛紛碎落,回過神,虞君樊這才發現,坐下汗血嗤嗤喘著重氣,瘋狂過後,疲憊已極;自己的青龍畫戟上纏滿了血肉,已經看不見龍紋了。抬起眼,他們已經奔襲了整整一日,殺敵三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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