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立的那一刻起,就準備把一切針對他的陰謀都掀至明處,用戰場上的屍骨來證明勝負。江衢廖家果然不負他的期望,這麼快地就反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一切都有個了結。
雍馳在心裡,對自己說。
這個世上,總是有人擁有佛的面,閻王的心;也有人擁有閻王的面,佛的心。
雍馳不知為何,有時想起天下沸沸的非議,直覺認為自己與後者有相似之處。
天下人都不理解他,說他篡位,說他負君恩。可是他是為了誰?不也是為了世家永固嗎?然除了愛妻楚氏,沒有人懂他,廖家挖他的牆角,古驁則直接事事與他作對,還有人叫好。
雍馳斷定——真正的賊子,正好和他相反,是有佛的面,閻王的心。
漢王府令虞家暗部在京城散佈那些平士庶、分田地的邪說,在風論時談之中,將漢王喬塗脂抹粉地打扮成抗擊戎地的功臣,蠱惑人心,唯恐天下不亂,這才是豺狼成性。
……自己如何不知?歷代以來,江南之患都不是致命的,哪一個得了天下的是從江南起兵?只有北方、西北的兵患才能對王朝造成毀滅的傷害。他需要江衢廖家的臣服,但是北面的漢軍,才是真正的威脅。
早就有傳言說,古驁的生父其實是時人口中戰死,其實卻隱居的‘俊廉公’,甚至連‘得天機者得天下’這樣的謠言也再次如一團濃霧般,籠罩住了上京的上方。
雍馳知道,自己若再不取帝位奮力一搏,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古驁徵北,耗費大量糧草。漢中、黔中、漁陽、上郡,為了集糧抗戎,這幾年來賦稅重,無餘糧,十分疲敝。如果不趁著現在克北,往後的機會會越來越小。
所以此次雖然自己兵鋒在南,可是心腹之患卻是在北。南邊不宜久戰,要速戰速決,屈江衢廖勇之心,然後攜江衢之富饒攻疲敝之邊北,才能一舉安定天下。
初敗並未困擾雍馳,他的目光從帳外收了回來,看著跪在在自己腳下的將領。啟了步子,雍馳一步一步地走在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