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凌舒的房間外面轉悠,不知道要做什麼。我就這麼一直盯著他,一直到他回房間裡才回來。或許是我感覺錯了……他只是行為古怪些罷了。”
“不。”蘇洛白道:“香菱,若是你的感覺出錯了,這世間就沒有準確的人了。”
“洛白……”
“繼續看著凌舒。”蘇洛白起身道。“若那小僕還有什麼可疑之處……立馬跟我說。”
“好。”
蘇洛白沒什麼心思繼續看書,就這麼走出了房間。他抬頭看看深藍的天幕,轉身進了自己的寢室換上夜行衣躍簷出去了。
果然還是不放心,不能把凌舒交給其他人去看管。漆黑的夜路漫漫,蘇洛白心中只有這樣一個想法。
一直到蘇洛白鎬起凌舒屋頂的瓦片,看見凌舒無限陶醉的睡臉,蘇洛白才鬆了一口氣。他就這麼扒房頂,看著凌舒的睡顏有些傻傻的笑。夢中的凌舒也在笑,笑得比他還甜蜜。蘇洛白只見凌舒翻了個身,衣衫開了一半,睡姿曖昧。頓時臉色燒紅,心急火燎。
這一刻,蘇洛白深刻的意識到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日一早,蘇洛白剛睡下就有稀客造訪。出於禮貌,蘇洛白還是理好衣衫去了前廳。不料剛踏出一步,就看見木椅上做的老人並不陌生,桌邊香菱沏好的清茶飄出暖暖的熱氣。凌老爺的面色有些凝重,氣色也不好,整個人的氣質冰冷極了。一點也不像是自己之前認識的和藹的老人。蘇洛白連忙快步走到老人身邊,溫文爾雅的笑道:
“凌伯伯,今日怎麼有空到洛白府上看看?”
“洛白,我這人說話不愛繞彎子。”老人很直接的看著蘇洛白清淡的笑臉道。“你跟我家兒子……”
“原來伯父已經知道了。”蘇洛白坐在老人旁邊的椅子上,輕聲應道。
“我是知道了,但我也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讓我家兒子就這樣淪陷下去……”
“伯父,凌舒是什麼樣的人,您比我還要清楚。世俗的倫理是圈不住他的。”蘇洛白澄澈的眼睛毫不躲閃的望著面前的這個老人,這樣胸有成竹的目光讓凌老爺的心靈跟著得到了不少的沉澱。
“我知道這點,但是作為凌舒的父親,我經歷的比他多,看到的比他多。我之所以不管他,是因為他那時候還在正常的軌道上。”
“伯父一直最心疼凌舒,最希望凌舒生活的幸福,這點洛白知道。所以,我想請伯父知道一點。那便是……除了我,沒人能帶給他,他想要的幸福。”蘇洛白端起身邊的茶杯,悠然的像是在說什麼最平常不過的小事。“即使再優秀,再好的人也不行。我和凌舒都不是因為喜歡男人而在一起……不像伯父想的那樣子。只不過我們喜歡的,恰巧正是對方。”
“你以為我單憑你這一句話就會信了麼!”老人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子,而後才道。“你給他的幸福就是讓他不孝於自己的父母,大半夜的出來找你麼?”
“凌舒是有大半夜的來找我,但是我多半都在看書。他來也只是學習一兩個字,天亮就回去了。伯父不希望他多學點書本上的知識麼?”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就是真的。”
“凌伯伯大可以去問凌舒。”蘇洛白道。“或者說……老爺寧願相信身邊一個僕從的胡言亂語,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兒子?”
“我當然相信我兒子。”老人堅定道。
“也請凌伯伯相信我能夠帶給凌舒幸福。”蘇洛白微笑。“我會等到凌伯伯想通,明白凌舒的幸福所在的時候。”
“你這孩子……怎麼……”一番話說下來,老人忽覺面前這孩子太過於沉穩淡定。說話不慌不忙,井井有條。就像到現在,自己居然會覺得他所說的並無道理,自己是該好好想想了。他看了蘇洛白一眼,固執道:“是你說的,會等到我想通,明白。”
“是洛白說的。”
“如此……我便不多留了。”
“凌伯伯請稍等。”眼見老人要走,蘇洛白連忙拉住他。凌老爺有些疑惑的望過來,卻見蘇洛白去了後堂一趟,取出一包藥來遞在自己手中,道:“洛白對草藥比較喜愛,略有研究。凌伯伯將這藥拿回去熬成幾副,每日一次,不出五日便不會再咳嗽了。”
“這……”凌老爺握著手中的草藥,心情複雜。
“還有……若是咳嗽不好,便不是生病所致。可以去問問您兒子該如何止咳。”
此話中別有深意,凌老爺雖是聽出了,卻弄不懂。
思來想去,老人家也只能別過蘇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