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滴水外漏,換作平常我是要嘖嘖稱奇一番的,今天也顧不上了,忙問說,“行不行?”
徐大哥定住手裡的杯,抬頭看我,臉上盛滿了笑,說,“自然是行的,應龍應諾便是。”
我說,“我想讓我哥哥還當太子。”
說完我就瞪大眼睛看他,生怕他有一丁點的不情願,娘說過,徐母妃的家人都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哥哥少不了要倚重他們,讓我不許跟徐大哥胡鬧。
徐大哥先是一愣,然後大笑出聲,彎著腰,撐著桌子,一邊笑一邊指著我,好一會才停下來,“小殿下,徐某,徐某現在才敢確定,你,你原來不是同徐某裝傻,哈哈哈。。。。。。”
我不懂徐大哥為什麼突然大笑,只是一個勁的問,“到底行不行?”
徐大哥這時候停了笑,撩起眼皮盯著我說,“我的小殿下,這天下的太子位就只有一個,有能者居之,我把太子位許給了你,現在坐著太子位的那個也來求我怎麼辦。”
我低下頭仔細想了又想,半晌,也想不出法子。
“小殿下也請快回去,不然你的如意大總管找上門來,應龍也是吃不消的。”徐大哥說這話時依然換了一副神情,還是帶著笑意,透著疏遠的笑意。
我撓撓頭,往回走,快走到門口時,聽見他叫我,我回頭,欣喜的看他,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
他也看著我,突然衝我眨了眨眼,說,“小殿下還記的當日應龍為的什麼答應你一個願望。”
我點頭,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不看他。
“你今日在親我一下,我就好好想一想有沒有好法子如了你的願。”
我高興的恨不得大喊兩聲,忙說,“我願意的。”
親兩下有什麼關係,娘也親我的,我跑過去摟住徐大哥的脖子,使勁親他,“徐大哥,你可不許騙稚奴。”
徐大哥朝我微笑,還是個文雅公子的樣子,看著我說,“應龍自然是不會騙你。”
我叫傅九功,我娘生我那年,舅舅已有八件大功勞於國,我算第九件,是以叫傅九功。
我娘是琅邪王氏的女兒,世家貴女,天生是要聯姻嫁給世家侯門的公子,我外公卻把她嫁給了一個寒門庶出的將軍。寒門的子弟,在世家眼裡不過是得了勢的奴才,狗仗人勢而已,我娘卻也歡歡喜喜的嫁了。
我出生那年,父親起兵,從賓州到長安,勢如破竹,萬夫莫擋之勢叩開了函谷關。建立了新朝,我娘成了國母,我為太子。
娘在人前總是歡喜快活的,彷彿身邊所有事都圓滿,可我看見過她揹著人哭。父親寵愛那個姓萬的□□,冷落娘。
娘生下弟弟那年我八歲,王氏不滿皇后膝下子嗣淡薄,託人往宮裡遞過話,舅舅那時候還是大將軍,王家在朝中勢大,我娘這才有了我弟弟。
娘生弟弟時候難產,一天一夜也生不下來,醫政都說再生不下來,只能讓孩子小產了,我娘死活不肯,服了虎狼藥,孩子才生下來。從那以後,我娘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那時候我爹在萬夫人的寢殿裡賞月飲酒,聽說弟弟生下來了,就隨手舉了舉杯,說了句,且將杯酒付明月,暫攬姮娥楚王腰,說完就摟著萬夫人調笑。母親從不肯讓弟弟知道他名字的由來,從來只叫他小名稚奴。
稚奴生下來也是活潑討喜的,父親不喜他,母親就不許人在殿裡提父親,母親的長春殿裡,稚奴永遠是無憂無慮的快活。但願他總是這麼快活下去。
稚奴長到兩三歲的時候開始看出來與別的孩子不一樣,學說話慢,同是啟蒙的孩子,太傅說過的話,總要翻來覆去才能記住。醫政說可能是難產太久,傷了腦子。孃親讓麼母帶著稚奴出去玩,自己在屋裡大哭了一場。
從那以後,孃親總是寵著稚奴的,想要不讀書就留他在殿裡玩,想要什麼就是託人到宮外也要弄到手,稚奴就像是孃親心頭上寶貝,誰也碰不得。
那年端午,帶著我和稚奴去海池邊許願,她說,但願我兒子要遇到的苦難,都叫我一身受了。我在旁邊聽了,難受的想掉淚。
我生平第一次如此喜歡一個人,他是太傅家的兒子,叫陸昆成。他和我見過的所有人的不一樣,他聰明,卻不自作聰明,不因為我是太子而阿諛諂媚,他對誰都是笑眯眯的,談吐文雅有趣。
那年東宮宴飲,在座的都酩酊大醉,他也是,我趁著酒意同他成了事。我知道我不該如此,可我忍不住,他是這麼好,要是喜歡上別人可怎麼辦。那天早上他醒來,茫然無措的看了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