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臂卻似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周鸞芷拔掉頭上的髮簪,一下下戳著齊浩的手臂,尖銳的簪頭在齊浩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個個血洞,齊浩忍痛,半臂染血,卻沒有放鬆力道,只可惜那一個個流血的血洞並沒有換回周鸞芷的清醒,她只是搖晃著披散的頭髮,不停地說出些詛咒的話語,此刻的她沒有了一點大家閨秀的溫婉與矜持,反而更像是一隻女鬼。
齊浩悲哀的想著,直到再也見不得如此失常的母親,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點在了周鸞芷的睡穴上,迴響在屋裡的嘶啞喊聲終於停止了,齊浩抱起母親,放到床上,隨意的扯下塊衣角,包上了仍在滲血的小臂,一陣強風吹來,把未關嚴的窗戶吹了開,齊浩走過去,正巧看到父親抱起齊越的全過程,關窗的手就那樣停住了,未止住的鮮血透過布條一滴滴落到地上,在寂靜的空間裡,聲音很輕,他卻聽見了,就好像自己破碎的心落地的聲音,明明那樣清楚,可聽到的,也只有他自己……
齊浩低頭,看著自己滴血的手臂,然後一點點的把它舉高,直到跟射進來的陽光平行,一顆顆凝結的血珠在陽光下很美,齊浩看著看著,然後笑了,一個還未成型的想法慢慢在心中凝結,心上的一道鎖被開啟,齊浩第一次不想再關上它,隱忍,抵抗,乖巧,懂事,又如何?終究沒有人會在意的,那何必要委屈自己,終究是顧影自憐,為什麼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瘋一次!他想,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原來一直一直,他都選錯了方向,有些東西太貴重,他要不起,那麼,他可以退而求其次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眸子:【嫌棄看】兒子你也太慫了吧!這樣就昏迷不醒了?!實在是太丟為母的臉了!
齊越:= =
眸子:為母很擔心一不小心就把你弄死了啊╮(╯3╰)╭
齊越:【摔】老子不幹了!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眸子:【嚇】這是發生了什麼。。。
☆、疑問
當天夜裡,齊越悠悠轉醒,昏迷的時候,沒有受到各種傷口的折磨,也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隨著清醒,越來越多的疑問也竄了上來,自己只記得毒鞕開裂前杖刑的數目,後來完全是渾渾噩噩的,根本忘記了記數,再然後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現在自己分明是躺在床上,各處的傷口也被做了很好的處理,是公審結束了?怎麼完全沒有印象?那可是公審啊,稀裡糊塗的讓受審的人矇混過關的情況好像還沒有出現過。
好在,齊越的疑問並沒有持續太久。
“喂,焰冰山,你過來看看,他好像醒了耶!”
蕭焰瞥了一眼凌飄雪,沒理會他那些時不時換一換的不靠譜的稱呼,走到齊越身邊,搭了下脈,臉上的表情才慢慢放鬆,站在一邊,等著齊越睜眼。
各種感知隨著清醒慢慢回到身體之後,齊越便知道身邊有兩個人的氣息,不用說,肯定是自己的兩個好友了,還未睜眼,嘴角便先勾了起來,“你們來了”
很隨意的打招呼,根本不像是一個在病床上的病人,要不是那實在沙啞到刺耳的聲音,蕭焰和凌飄雪大概會誤以為這傢伙僅僅是睡了一覺,還沒有完全清醒。
“不錯啊,生命力挺旺盛嘛!再打個四五百鞭沒問題啊!”凌飄雪陰陽怪氣的說,一看到齊越沒事了,滿腦袋裡便都是這傢伙逞能的白痴舉動,完全忘了自己剛剛還在一個勁的擔心他怎麼還不醒。
蕭焰聽凌飄雪這麼一說,剛剛放鬆的表情被責備代替,看著齊越,一言不發。公審當天,他被老爹鎖在了屋裡,說什麼命數自有天定,讓他不要去搗亂,結果害得他在屋子裡擔心了一整天,只能隨著各種傳來的訊息忐忑不安,直到最後聽到皇上取消了公審,才稍稍舒了口氣,結果在看到齊越這一身的傷口後,好不容易沉下的氣瞬間竄到了腦頂,這傢伙是拿自己的命在賭麼?皇上若是晚到一會兒,他想就這麼交代在公審臺了?!雖然生氣,但最後,也只化成了一絲無奈嘆出。
其實兩人有一件事冤枉了齊越,他並不是完全拿命在賭,從某方面來講,他很惜命,也很自私,他在乎的人會護到心上,他不在乎的人,那就是真的完全不在乎了,公審那天其實齊越是做了安排的,如果發展成最壞的打算,他可以起碼做到讓所有人把注意力從他的身上暫時移開,但是後面會有些麻煩,所以那是下下策,順利撐過公審,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齊越手臂用力,想要支起上身,蕭焰看見,趕緊上去幫忙。齊越的前面後面都是傷,無論是躺著還是趴著其實都不好受,支起來坐著,是個不錯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