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股涎液,暗魅頭一轉,背過臉,臉上幾不可見地流露一絲嫌惡。
抖著身體,終於有一個人大著膽子開口了:“閣主,您這是……為什麼忽然這樣……對我們?”
殤流景緩緩地飲下一杯酒,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問話之人,“你說呢?”
“閣主,我……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閣主的事啊,小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意更好,天地良心。”那人被殤流景的話嚇得一凜,眼睛一瞪,慌慌張張地對天發誓。
“天地良心?哼——?”殤流景好笑似地拖長了尾音,微挑唇角便是□裸的譏笑。
“閣主我……”那人不敢與殤流景對視趕緊低下頭,一顆汗水從額角滾落。
“你們做了什麼還要碧左使告訴你們麼?如果到現在還沒有覺悟,那可還真是……”殤流景掃了堂下不斷哆嗦的眾人,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該死!”
聽到忽然變得嚴厲冰冷的兩個字,伏跪之人齊齊一震。
“我給你們機會反省,自己做過了什麼想清楚。想好了今後怎麼做,暗魅今夜就是他的,以後還是我流景閣的人。否則,蒼狼明、後天的午餐還沒有著落……”殤流景把玩著手裡的玉杯,漫不經心似地說著。
先用殘忍至極的死法恐嚇威逼,再用神仙般的美人兒獎勵利誘,如此天堂與地獄之別擺在面前,只由自己一念之間決定,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逍遙快活地活,而非慘絕人寰地死。
如此極端的做事方式,不可否認,真的很有效。
果不其然,一干人爭先恐後地開始反省自己的罪過。而殤流景一臉高深莫測地一手支著下頜,目光在眾人面前遊曳。
寒水墨在一旁聽著這些生意人痛苦流涕地悔恨自己不該和外藩勾結從中贏利,對外藩許下的生意往來寬限有所心動,從而受西蒙人挑唆以高價賣空國倉餘糧轉賣給西蒙軍,並對西蒙軍諸多幫助,在城內鬨抬物價製造混亂,說著自己不該為了利益賣國求榮……
國運危在旦夕,同胞們任人魚肉,城外百姓的屍體被堆積在城下做墊腳石,白骨累累,而這些人竟然為了蠅頭小利而助紂為虐,聽著這些人的罪行,寒水墨越聽越憤怒,目眥欲裂,只覺得這麼些人千刀萬剮還不足以洩心頭之恨。
原來偌大一個京陽城,作為帝都,所儲備的糧食不足三月,這種難以置信的事情,竟是這些人早在西蒙的利誘下掏空國倉!!眼下京陽城裡的民不聊生、城外的白骨累累,都是拜這些人所賜!
不夠,被惡犬吞噬還不夠,寒水墨恨不得這人有十條命一遍遍地被惡犬撕裂咬死,以慰那些死去的、活受罪的百姓和英勇爭鬥犧牲的將士。可憐他剛剛還為救這些敗類差點喪命。
看著眼前賣力地承認自己的罪行,眼睛黏在美麗的暗魅身上的猥瑣奸人,寒水墨只覺得肺都氣炸了,世界上竟有這般卑鄙無恥之徒!這麼美麗的女子被這些人玷汙,簡直是罪過。
寒水墨有些同情地看了暗魅一眼,正和暗魅目光相觸,暗魅明顯微微一震。寒水墨霍地起身,一腳揣在面前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身上,被大幅度的動作一扯,才止住血不久的傷口又潺潺地冒出血來。
“你幹什麼?你……你是誰?”被踢中的中年人似乎不滿被驚醒了美夢,對寒水墨怒吼,一接觸到寒水墨殺人的眼神,立馬低了聲息。
“殤流景,你竟然縱容下屬幹這種買過求榮的勾當,這種傢伙,死一萬次也不足惜,你竟然姑息養奸!殺了他們,我讓皇上饒你不死。”寒水墨目光猛地轉向殤流景,大聲道。
“剛才要救他們的是你,現在要殺他們的也是你。寒老闆,你的想法,殤流景恐怕有些跟不上啊。”殤流景微微正了正身,目光落在寒水墨因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上。
碧砂不言語,只上前一步將寒水墨一帶,然後按坐在椅子上。
“你坐好,休得胡言,樓主自有分寸。”碧砂手指迅速在寒水墨身上點血止血,一邊用他平的表達不了一絲感情的聲音道。
“害得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甚至屍橫遍野,這種人不該殺?殤流景你還想包庇他們麼?”寒水墨氣紅了眼睛,原本溫柔帶笑的一雙眼睛此刻宛如修羅,要將眼前的滔天罪人生吞活剝。
殤流景眼眸微微一沉,目光冷冽地掃了一眼地上戰戰兢兢看著他臉色的一干人,陰沉地開口:“你們的罪行就只這些嗎?”
一干人立馬伏地狠狠磕頭,嘴裡呼喊著:“閣主饒命,我們都說了,不要殺我們啊。樓主寬宏大量,我們一定會忠心耿耿效忠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