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只是個名字罷了,哪能較真呢。洛兮頓窘。
聽松園沒有松樹,桃樹倒是有幾株,都是有些年頭了,春天的時候開的極是絢爛,滿院子都是桃花香,那時候的洛兮正在學詩經,一得空便站在樹下,搖頭晃腦地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吹綠每每聽見便笑他,小少爺您那麼大聲,樹上的桃花都給震下來了。洛兮白了她一眼,道,你懂什麼,先生說這事意境,風雅,你不懂。
吹綠無語,牆外的洛銘恰巧經過,聽見這句話不禁莞爾,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真是句好詩……
如今是六月間了,桃花早就開過了,只留得一樹濃蔭,洛兮樂得經常爬到上邊去乘涼,翻翻書,睡個午覺,悠哉不已。
夏日的午後最是能讓人犯困,昏昏欲睡之時,洛兮迷迷糊糊地將書“啪嗒”一聲蓋在臉上,沉沉睡去。
吹綠每每看見都有些心驚膽戰,生怕他一個翻身就從樹上掉下來,雖然不高,但也夠他受的了,奈何洛兮屢勸不改,吹綠拿他沒法子。
這時,洛銘從外面進來,隨意地問了一句:“兮兒呢?”吹綠吶吶地指了指樹上。
洛銘望了望,一角白色的袍子從樹隙間露出來,,在輕風中微擺,他有些好笑,回頭對吹綠擺了擺手:“你去吧。”吹綠放心退下。
這是洛銘第一次爬樹,毫無形象可言,但是後來漸漸的他就會熟練了。
揭開洛兮臉上的書,不禁好笑,伸手將落在他面上的髮絲輕輕拂開,洛銘小心地湊近了些,細細地瞧著指尖下的這張面容。
清秀的眉目,因為主人的沉睡而顯得很是靜謐,沒了平日裡的生動,淡淡如黛的遠山眉,杏核似的眼此時闔著,眼睫很長,在風中微顫,讓人有種想要碰觸的衝動,鼻樑小巧,再下面,是淡粉的唇,很薄,像一片薄薄的桃花瓣,微微張著。
洛銘的指尖在這張熟悉的臉上若有若無地遊移,最後停在那張如桃瓣一般的薄唇上,微微地觸碰,有些柔軟,溫熱,溼潤,這種感覺像是從指尖一直熨帖到了心底,他的眸色逐漸加深,似著了魔一般地看著,心底湧上一種不安而微熱的慾望來。
洛銘坐的地方比洛兮高,他的一隻手撐住洛兮頭側的枝椏,寬大的袍袖拂蓋在洛兮的身上,黑色與白色似分明,又似融洽,這樣的姿勢似乎把洛兮整個人都攬在懷中,洛銘小心翼翼的,他想這樣做,忍不下心中的渴望。
午後的清風吹拂,濃蔭中漏下細細碎碎金色的陽光,樹影搖移,迷了誰的眼睛?
在樹上睡終究是不舒服,洛兮在沉睡中動了動,似乎要翻身,頭一歪,落了個空,驚了洛銘一跳,他迅速伸手將洛兮的衣襟抓住,這才避免了他從樹杈間一個倒栽蔥滑下去,將人抓穩了,洛銘這才鬆了一口氣,有冷汗從背脊上滑過。
再看洛兮,他有些哭笑不得,人家睡得無比安穩,雷打不動。
洛兮這一睡,便一直睡到了黃昏,夕陽西斜了,他悠悠醒來,迷迷糊糊地睜眼,卻見身前坐了一個人,一隻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正靠在樹杈打盹,洛兮驚詫,仔細一看,原來是洛銘,他微閉著眼,俊逸的面上十分溫和,賀喜看了看衣襟上的那隻手,骨節分明,溫暖而有力,心下微微一動。
這時洛銘睜開眼,他定了定神,收回手輕笑,笑容溫暖:“可算是醒了,要從樹上掉下去,有你好受的。”洛兮也笑,與風聲和在一起,生動且靜謐。
過了幾日,用早膳的時候,洛銘忽然道:“我今日要去段府談事,段成邀你順道去玩,你去不去?”洛兮腦袋這會兒正昏昏沉沉迷糊著呢,他連眼都抬不起,只模模糊糊地嘟囔一句:“段成?誰?”
洛銘瞧他吃飯那模樣直想發笑,頭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似的,神色睏倦,耷拉著眼皮,筷子有一下每一下地撥弄著飯,吃啊吃啊,幾次都沒撥進嘴裡,牙齒磕碗沿倒是磕得響亮。
可別把嘴唇給磕破了,洛銘有些擔心,正要提醒他當心點,忽聞洛兮“哎呀”一聲,淚汪汪地抬頭:“好痛……”
果然……洛銘哭笑不得,看他淡色的唇破了點皮,帶著點殷紅的血絲,莫名的,腦海中忽然又想起那日如桃花瓣一般薄薄的唇來,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碰了一下,忽聞洛兮疼得“嘶”了一聲,驀然收回手來,但是那溼潤溫熱的感覺似乎一直烙進了心底。
洛銘捏著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道:“沒事,只是破了點皮,讓桐影上點藥就好。”洛兮伸出舌頭舔了舔,道:“不用了,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