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孩子生產的並不順利,下人們輪番進去,端出來一盆盆血水,時間過去的也越發慢了。
這一拖就到了深夜,院子裡燈火通明,所有燈都點上了,只等著二人平安,便來報喜訊。
古木抬眼看了看夜空,星斗分明,銀漢條條。忽的天邊擦過一枚流火,稍縱即逝,自西向東,飛躍半邊天空。
正在此刻,一聲響亮的啼哭劃破深夜的寂靜,院子裡頓時歡騰。
古木也是微微怔了怔,站起身來。一邊的嶽無雙面上亦流露出笑意。
沒過多久,古逸走出來,邊用手巾擦汗,邊笑道:“這第一次見男子十月懷胎的,真真是今生難忘,還好還好,生了個肥肥胖胖的娃兒。”
這一夜,整個院落燈都亮著。慕容天澤出來時,一臉的激動,難以言喻的喜悅不知不覺感染著所有人。
“多謝古神醫,慕容畢生沒齒難忘!”
古逸擺擺手,嘆口氣道:“上天註定你們二人這一輩子要白頭偕老,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的。”他眼神有些悲傷,看著手上可愛的小娃娃,說不出是嫉妒,還是自憐。
眾人都沒有說話,一時被古逸突如其來的沉悶語氣鎮住。
古木起身,伸手接過那小小的嬰孩,靜靜端詳。一邊的燭火搖擺不定,映得那張通紅的小臉上一片紅光。他開口道:“方才天際突現流火,這個孩子,或許正是上天賜予的寶物。”古木頓了頓,抬頭道,“只是這一趟,不知又有何變數。”
嶽無雙皺眉,垂首失神。
當夜,眾人各自回去休息,卻都有些難以成眠。
古木坐在窗前,這一連幾夜,他都沒有什麼睡意,就算躺著也難以成眠,也就索性起來,一坐就到天亮。
忽的門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古木聽著腳步聲漸漸走近,不是嶽無雙,也不是古逸,聽起來倒應該是慕容天澤。
果然,片刻之後想起了一陣敲門聲。古木起身開了門。
“在樓下看到你坐在窗邊,這麼晚過來,打擾了。”
古木點了點頭,將他讓進來,在桌邊坐下。
見古木面色沉靜,倒是沒有先開口的意思,慕容天澤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打算拐彎抹角,我有一句話想要問你,請實話實說。”
古木抬頭看他一眼,微點了點頭。
“閣下可認識奉天?”
“當今天子,誰敢說不認識,又有誰敢說認識?”古木微微一笑道。
慕容天澤垂首沉默片刻,點點頭道:“你與那人太像,是我逾越了,還望見諒。”
古木心中微動,靜靜看著慕容天澤,緩緩道:“若是你把我當成了那個叫陌飛雲的人,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他已經死了。”這句話或許並沒有錯,因為他的身體裡再也沒有那個人的一絲記憶,那些情感離他非常渺遠,遠到他一點去了解的興趣也都沒有了。
慕容天澤臉色微變,“你!你知道陌飛雲的事?”
古木搖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曾經也有兩個人把我錯當成了這個人。我與他像嗎?”
慕容天澤緩緩搖了搖頭,“感覺很像。或許是我一直對於這件事耿耿於懷,覺得對不起那個人,所以才想要找到陌飛雲,還他這個天大的人情。”
古木心中冷笑,想要還另一個人的人情,卻逼著別人替他扮演人情的角色,實在是可笑至極。
“那個人太淡,淡到離開的時候,竟然無知無覺,要人回味天長地久,才能覺得失落。而你,太冷。我怎麼看都覺得你不像個人。”
“何以見得?”
“你沒有感情,沒有一絲波動。”
“感謝你的直言不諱。”古木淡淡一笑,並沒有反駁。他確實沒有感覺,對於任何人,任何事。
“若是真的心死,這一趟,就不要去京城了。”慕容天澤走到門邊,輕輕道。
古木看著合上的門扉,無奈嘆息一聲。他確實不是陌飛雲,起碼心裡已經不是了,為何這個男人就認定自己就是那個人?至於心死,似乎說的有些矯情了。
第二日中午,古木出到大廳,眾人卻都已經準備妥當,古逸百般不願意的拎著包袱,哈欠連天。“就是嘛,小皇帝現在又不急,我們再等兩天好了。何況那個叫九陽的混蛋有沒有要求我們什麼時候去。”
慕容天澤笑道:“是啊,多留幾日,也不帶著一兩日上京的。”
嶽無雙雖然對於上京一事極其反感,但是這個慕容天澤是個老狐狸,多呆一日便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