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或是被抱,都只會讓他厭惡。
然而剛才的悸動,竟讓他興奮?
剎那間,淫穢的狎念閃過腦海。
他本就無意讓眼前的男人死得太快,他要一點點折磨這個拋下自己的人,要把十七年來他受的苦翻倍地讓這人嚐嚐。
復仇的念頭支撐他熬過這一十七年,本以為只要在顧逢霖身上施予諸般酷刑就能讓他盈滿恨意的心平靜下來,卻突然發現,有個更卑劣淫穢的手段,能讓這個耿直的人生不如死。
無形張口,伸出舌頭舔舐顧逢霖的耳廓,咬著他的耳垂給了回覆:「有人買你的命。」
顧逢霖活了四十三個年頭,豈曾被人如此輕褻,官家子弟自幼學習聖人之言,就連過門妻子也鮮少碰觸,何況男男之風?耳畔透著濃烈雄性氣息的吐氣與挾著狎褻意味的動作,讓這聖人之徒滿是受到屈辱的顫抖。
「要殺便殺。」
「哦?」無形輕蔑哼哼,提手解去顧逢霖束髮之冠,看著與自己相仿的容顏面染受辱卻目露倔傲之色,以指代梳打理顧逢霖流洩於後背的發。
「你這麼想死?不想知道你兒子的下落嗎?」
「你說什麼?」
溼濡的吻一個接一個落在顧逢霖頸側。「你十七年前失去的兒子——顧棠。」
意料外的名字忽地入耳,顧逢霖雙瞳驟然睜大,唇瓣抖得幾不能言,「你……你……怎會……」
「只要你把手中的名冊給我,我就告訴你,顧棠在哪。」
「什麼名冊?」
「一份載著十幾年來朝廷官員和各地商賈收賄貪贓的名冊。」
「你休想!」顧逢霖逆眉怒喝。
這本名冊載的不僅是官商勾結的證據,更有他十多年來暗查關於劫走顧棠幕後黑手的證據,他已知道隱藏於幕後的陰謀者是誰,只要時機一到,他要將所有的事情公諸於世。
「哦?是嗎?」語氣輕蔑,落在顧逢霖頸側的唇卑劣一笑,毫不留情張口咬下。
「唔——」突來的痛楚讓顧逢霖喉間輕吟。
血,從凹陷的齒痕滲出。
無形的手輕拂顧逢霖腰後穴位,卸去他最後一絲力量。看著他軟若無骨地仰倒在自己臂彎,既怒又驚地看著自己的雙眼。
無形抿唇而笑,笑得讓人膽戰心驚,指間夾著一朵紫色的花朵在顧逢霖的眼前輕晃,「不想死的話就別運氣,「萱苑花」的作用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紫色的小花,有個美麗的名字,叫萱苑;有個陰毒的功效,化人內力。
這種花,難栽難活,卻難不倒顧家奶奶,顧逢霖的母親——一個擅於植栽的高手,還曾被皇上延攬入宮掌理百花苑的奇女子。
萱苑花本做藥用,卻在無意間被人發現它陰毒的功效。冠以陰毒二字對於花兒並不公平,天生萬物自有其理,況且用量微淺時不失為上好的麻醉藥,卻在被發現有損於習武之人最珍視的內力後,以陰毒之名稱之,甚至焚花掘根,非把這害人之花除得一乾二淨不可。於是本就難活的花,除了原生的藏外高嶺,從此在中土之地絕跡。
只除了皇宮內廷,顧家奶奶私心存留的幾株……與她仙逝後隨其人殮的一袋萱苑花種。
而無形聽過培植這種花的獨門方法,在某個適合花兒生長的深山裡、在沒有人煙走動的地方,悄悄地種了一整片山坡。所以即使是難纏的對手,他也能一劍斃命,因為對手早已失了內力,弱得像普通的村夫一般。
顧逢霖看著無形指間的紫色小花,放棄本欲提起的內息,他知道若在此情形下妄動,毒性將侵蝕臟腑化去內力。這種花的毒並非無解,而解法在這世上除了母親以外,知道的人只有他。
他在賭,賭眼前的人在三日之內不會殺了他。只需三天的時間,萱苑的毒便自動消散,從來沒有人知道,如此陰狠的毒性竟如此簡單易解。畢竟中毒受損的是習武之人最寶貴的內力,而當發現自己中毒後瞬間的反應就是運氣化解,卻給了花毒深入臟腑的管道,而化去辛苦練出的內功。
「告訴我,棠兒他是生是死?」
「把名冊交出來,我就說。」
「我不能說……唔……」
顧逢霖只覺後頸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無形收起劈在顧逢霖頸後的手改摟於腰後,身體相貼之處透過衣料傳來屬於顧逢霖的體溫和心跳,每一記鼓動就像開啟邪念的鎖,讓無形臉上的狠戾之色,更深……更深……
惺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