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睛,那雙眼睛異常清明,靜靜地看了一眼床上背對自己的人,轉頭,盯著地上那把刀,初臣啊初臣,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
第二天,封四在外面硬著頭皮敲門。
若是任何其他時間,皇上就算連續幾天不早朝自己都不會來敲門,但今天是杜明澤帶兵出征的日子,皇上明確說過要送杜將軍,而皇上與杜將軍感情深厚,不可能爽約。如果自己現在不敲門,那等皇上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對好友食言,自己就算以死謝罪都不足了。
不出所料,開門的是南宮初臣。
揉揉眼睛,睡眼眯松地說:“什麼事?皇上昨晚喝醉了,現在還在睡呢!”
封四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知道皇上什麼時候希望自己對這個將軍好,什麼時候給他臉色看,而此時,正是應該謙卑的時候。
“將軍,今日是杜將軍出征的日子,皇上昨晚說要送他,不知可否請將軍……?”
南宮初臣愣了愣,半響才點點頭,轉身就將門啪地關上,差點夾到鼻子的封四苦笑一聲,這年頭的奴才真不好當啊!
關上門轉身,又怔了一會,低下頭看看睡在地上的人,俯下身子,將昨晚忘記的小刀撿起來,藏好,這才用腳踢了踢荊皓月,“起來了,起來了!”
皺著眉頭睜開眼睛,頭疼得厲害,不過還是記得今天要做什麼,所以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從地上站起來問:“什麼時辰了?”
“大約卯時吧!”
點點頭,“那還早呢!”於是,倒地又睡。
以往的經驗告訴初臣,如果自己不直接給他一點厲害,他會直接睡到晚上。於是,無語的南宮初臣只能上外面拿了一盆清水,直接衝著荊皓月的臉潑過去,人是清醒了,不過他自己卻付出了代價──幫這人洗澡。
總算荊皓月知道今天有事,沒有在浴池又做什麼為難自己的事,不過,卻提了個要求,一個南宮初臣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無意,是警告還是暗示什麼的要求──與他一起前去送杜明澤!
城樓上。
莊嚴的氣氛,壯觀的場面,一張張精神振奮的面孔,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吼聲,一望無際的佇列,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深深地刺激著他,內心深處那根弦被狠狠地撥弄著,疼得只能靠著將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裡轉移注意力。
荊皓月專心致志地與即將出徵的將領和戰士們互動,南宮初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呵,看起來他也非常激動興奮。
生怕一不小心無法控制住自己,南宮初臣拉過封四吩咐若是皇上問起就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便獨自下樓。
越明國的的城樓為了防止敵軍偷襲,降低風險,通往守城城上的樓梯都極為狹窄,只能容下一人半。
所以,當南宮初臣近乎失魂落魄地從城樓下來時,沒發現正好有一個人要上來,於是竟然撞了上去,“抱歉!”匆匆道歉,便要下樓。他急切地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讓自己舒緩情緒,不然他害怕自己會沒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不過,自己的步伐卻怎麼也邁不下去了──有人扯住自己的手!
南宮初臣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戴著月牙面具,只露出眼睛以上部位的男子正挑著眉頭看自己。
不想在這個地方多逗留,更不想洩露自己的情緒,南宮初臣只想息事寧人,趕緊走人:“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不過現在有點急事,麻煩讓我走好嗎?”
不料那男子卻突然上了個臺階,與自己同站一階,在這個狹隘的空間裡,兩個大男人面對面站在一起,幾乎算是緊緊貼在一起,而那男子竟然還嫌這樣不夠,乾脆將臉也貼了過來,一雙桃花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自己。
“你,你這是做什麼?!”本能地後退反抗,不料自己的後背都已經緊緊靠著城樓,但他仍是貼了過來。
忽然,一種極為可怕的壓抑的氣氛向自己襲來,在自己還來不及將他強行推開的時候襲來,使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離一般,只能幹瞪著眼看他似是審判、似是挑釁又似是調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
終於,在自己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他撤回了所有的氣壓。但下一刻,自己放在身後的手就被揪出來,而他,緊緊地扣住自己的命脈!!
在自己還沒出口質問之時,他就像丟垃圾一樣地甩開自己的手,低低喃了一句“難怪!”,復又皺著眉頭看著我:“怎麼回事?”
“啊?!”南宮初臣被他質問和責備的口吻問得一愣一愣的,奇怪,這話不是應該自己問嗎?
眉心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