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知道荊溪想說什麼,可這心口卻只能跟著他沙啞的聲音而越來越沉……
“我爹是蜀國人,可我哥哥並不介意,他每天晚上都抱著我爹睡覺,給我爹暖被窩,還會因為我爹被人欺負而生氣,要是我爹病了他都擔心得不準外人去打擾我爹休息……連我都不可以”想著那些時候跟鶴雲霄在一起的項傾城,荊溪就心口發疼,止不住的眼淚就這般流了下來:“可是……鶴城一戰之後,哥哥就不見了,消失了,元帥……你能幫我把他找回來嗎?”荊溪不記得自己跟鶴雲霄的血緣關係,但與鶴雲霄在一起這麼多年,心裡早就將他與東方易當做了兄長,可是有一天,這個自己最親最親的兄長,突然就變得陌生起來,荊溪就忍不住開始難過。
是啊……哥哥不見了,眼前的人是誰?
荊溪的話,讓鶴雲霄不知該如何回答,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個模樣的荊溪,心裡的震驚詫異疼痛瞬間全都匯聚在了一起,好似變成了顆小小的石塊堵在了自己的咽喉,痛得難受……
自己是誰?是鶴雲霄?是南晉現在的元帥?還是其他人……?
站在原地,荊溪的兩手一直擦著自己眼裡流出的淚,可是任他怎麼擦都擦不乾淨,最後只有哽咽著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那天……我爹被人關在牢房,我跟樞將軍一起去看他的時候,他還在等著我哥哥,可是……可是為什麼他沒有回來?為什麼他要把我爹一個人留在那裡?讓別人將我爹關禁起來?他在哪裡?他去了哪裡……為什麼他要讓別人去懷疑我爹……”止不住喉間的哽咽,最後荊溪只有放任自己哭了起來。
鶴雲霄看著難受,心裡的感覺就好像被人用刀在刮一般:“荊溪……”伸手才將人緊緊抱在懷裡,荊溪就抓著他的衣服,哭著乞求:“你把哥哥還給我好不好?你把哥哥還給我好不好?我好想我哥哥,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埋首在鶴雲霄懷裡放聲哭泣的人,一聲聲的哭喊全是在要自己哥哥。
鶴雲霄被他的哭喊,喊得眸裡起了霧氣可除了兩手緊緊抱著荊溪,他卻給不了一個回答。
荊溪要的是哥哥,而不是現在眼前的自己,也許對荊溪來說,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陌生人……陌生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喪葬禮,孔明燈
哭得久了,荊溪也累了,嗚咽著就在鶴雲霄的懷裡睡了過去,鶴雲霄看著他那紅彤彤的眼珠子跟小兔子似的,睫毛之上還惹著水霧,腦子裡面一直在迴盪得全都他剛才哭喊的話,心裡鬱結久久不得鬆緩。
“去將林沛淇與夏侯西叫來”吩咐了門外的小兵,鶴雲霄將荊溪抱起,送到自己房間的床榻上,粘了床榻,荊溪皺了皺眉,口中還在呢喃著“把哥哥還給我”給他拉了拉被褥,鶴雲霄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起身朝外走去,小院裡,林沛淇與夏侯西早已等在這裡。
“你們兩個帶著人將這昌州城的裡裡外外仔細尋找項傾城的蹤跡,不得傷他一分一毫,找到了人就立馬回來通知我”
“是”
“還有……”看二人抱拳答應,鶴雲霄皺了皺眉又急忙補充:“記得把傷藥帶著,他身上還有傷……”
鶴雲霄跟項傾城鬧卯的事,林沛淇與夏侯西也都知道,這會子聽著鶴雲霄的這語氣,兩人心裡狐疑,該是這二人的關係出現了轉機的可能,不曾多話,這兩人應是離開。
站在屋簷底下,鶴雲霄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拿纏了繃帶的手,緊擰得眉宇一直未曾鬆開,久久之後這才聽得他輕嘆出聲。
北堂傲天之死,讓整個昌州都變得陰沉起來,鶴雲霄領了帥印,成了這南晉大軍新任的元帥,北堂浩忙著父親的身後之事,數日以來都未能休息片刻,鶴城的冷心袔與韓子丹一齊趕來的時候,北堂浩整個人幾乎都瘦了幾圈。
自從那日在鶴雲霄懷裡哭過之後,荊溪每每看見鶴雲霄都是繞道走開,柩瀾樞曾問過他,為什麼要避開鶴雲霄,而荊溪只是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我不認識他”
這般的回答,聽得柩瀾樞倍感無奈,除了嘆息也只有將人小心抱住,戰後之事處理得已然差不多了,餘下便是這北堂傲天西去上路的喪葬之事,偌大的校場之上,上方放著的那裝著北堂傲天的棺木,下方跪著的則是一身孝服的北堂浩,與鶴雲霄,校場四周站哨計程車兵全都一身白衣,翻飛的旗幟在這夜空裡面獵獵作響,這一刻幾乎軍中所有的將士將軍全都齊聚於此,只為送這北堂傲天最後一程。
荊溪與柩瀾樞站在人群之後,皺眉看著那些上前給北堂傲天鞠躬行禮的人影,皺了皺眉便忽而朝著柩瀾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