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一聲,果然不再說話也不再看寧澤,只自顧自的把關柏言扶在椅子上半躺下。
關柏言此時的動作比方才在外面遲緩了許多,他小心的調整著坐姿,直到脊背完全和椅子貼合,才放鬆的緩緩撥出一口氣。熊胖半蹲在旁邊,幫他脫下身上的衣服。
由於剛剛只是彩排,他並沒有扮上色彩鮮亮的舞臺裝,只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細腳褲,並在腰間斜系一根寬幅長流蘇腰帶。熊胖先幫他卸下腰帶,再將他有些鬆垮的襯衫捲上去,露出關柏言光滑流暢的腰部線條。
由於一直注視著他們的動作,寧澤很明白此時本應禮貌的轉開目光,但他發覺自己的眼睛就像被黏住似的完全無法移動。
關柏言向來惜肉若金,從來不在任何場合露出胸口以下的面板。尺度最大的一次,也就是在《Angel And Devil》的封面上穿了一件溼透的白背心,而且還因為背光的關係,一切都隱隱約約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就這還被橙飯奔走呼號“這次福利太好了!”
令人驚訝的是,看起來很瘦的關柏言竟然身材極好,面板細白,腹肌緊實,腰身細瘦。這驚鴻一瞥竟讓寧澤頓時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熊胖還在把關柏言的衣服繼續往上掀,寧澤只感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他告誡自己要平靜——不就是截男人的腰嗎——但不聽話的心臟卻如二八的少女懷春一般亂撞個不停。
但隨著熊胖接下來的動作,他很快就看到了關柏言肋骨上的大片淤青。初看之下十分駭人,那青黑的瘀痕像陰森的咒文一樣纏著那美好的軀體整整一圈,有些地方淤血正在散開,深淺不一的紅色散佈在白皙的面板上分外觸目驚心。
熊胖的反應卻很平平,他開啟旁邊的藥油瓶子,倒了一些放在手心裡搓了搓,然後對著關柏言身上有瘀傷的地方狠狠的按下去,下大力準備把那些淤血揉散。
寧澤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疼,但關柏言卻只是微微皺眉,似乎並不覺得有多麼辛苦。
這半年來,出於某些微妙的心理,寧澤一直有意無意的強迫自己不要再去關注這位天王。但關柏言實在太紅,只要開啟報紙的娛樂版就不免看到他。所以寧澤不免知道他現在的經紀人就是熊胖,也聽說他最近接了一個大製作的動作片,其中有很多打鬥場面。而關柏言現在身上的傷痕,分明就是長時間吊威亞留下的痕跡。
剛才,他就是帶著這身傷,分毫不差的跳完了那一段無重力旋轉綵帶舞。
☆、第九章
“寧澤,你沒聽見我說話嗎?”
關柏言又叫了一遍,寧澤才發現了自己的失神,他急忙閉了閉眼,勉強鎮定,“抱歉,我剛剛沒聽清楚。”
熊胖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他小心的關柏言拉下被捲起的上衣。關柏言任他繼續照顧自己手臂上的傷痕,一面對寧澤道,“我問,你最近過得好嗎?”
“……”千言萬語,寧澤卻只能默然。
半年前,是他威脅了面前的這個人,要他幫助自己出道。
那時的寧澤信心滿滿,他以為只要擁有出道的機會,憑藉自己的實力就一定能紅起來。甚至還幻想過,有一天會讓關柏言當面承認自己看走了眼。
如今的事實擺在眼前,雖然對方沒有說出任何諷刺的話,卻已經足以讓他無地自容。
但這半年他歷練了不少,所以還是能艱難的笑笑,說道,“……還好。”
熊胖剛剛忙完,正在收拾東西,在旁邊忍不住噗嗤一聲笑。
關柏言橫他一眼,熊胖急忙捂住嘴又擺擺手,示意他繼續當自己不存在,但寧澤卻已經窘迫得滿臉通紅了。
“還好?那是傳言有誤?”關柏言用手指支著下巴看他,“我聽別人說的是,你快要過不下去了。”
寧澤頭都快抬不起來,“其實也還好……”
“這麼說,你還會再撐一段時間才來找我?”
“什麼?”寧澤有點發愣,“找您?為什麼?”
“難道不是嗎?”關柏言挑起一側的眉毛,“過不了多久,你應該會拿著第二批照片威脅我,讓我想辦法令你早點紅起來吧。”
“怎麼會……”寧澤侷促的否認,他至今仍然後悔當時的莽撞,也愧疚於對關柏言的恩將仇報,甚至還萌生過要登門道歉的念頭,可一想到對方殺人般的目光就怎麼也鼓不起勇氣。
但關柏言卻顯然不這麼認為,“還是說你已經想好了不需要我幫忙的辦法?那我倒真的有點失望了,本來還以為可以早點拿回那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