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凌家的嗎?是你的嗎?
不,他是我的。
這是衛霆送給我的禮物。
我的衛霆在他身體裡,他就是我的!
只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把他從你身邊帶走,不容阻攔。
凌衛心臟驟然一跳,雙頰湧上憤怒的潮紅,冷冷開口,“艾爾少將,我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不勞您操心。”
艾爾。洛森嘴角逸出一絲勢在必得的冷笑。
因為太薄而顯得有點無情,偏偏線條又非常優雅好看的唇,輕輕張開。
其實他要說的話,大家都猜到了。
但即使猜到,這段在聯邦鬧得赫赫揚揚的公案,能有幸聽當事人親自來一段,仍是很讓人動容的事。
“本人,凌衛,在此根據《聯邦公民自由人權法》第兩百三十條,作出公開宣告,確認艾爾。洛森少將,為我唯一的,人身自由及健康監護人。”
“從現在起,艾爾。洛森少將,有權代替我,凌衛,在醫療問題上做任何最終決定。”
“鑑於腦部可能受到永久性傷害,本人的精神狀態的判斷權,也同時交予艾爾。洛森少將。”
“我自願,把聯邦法律賦予我的,個人所屬的聯邦公民權——全部交予艾爾。洛森少將。”
艾爾。洛森把當日凌衛在中森基地發表的那篇全天下知曉的宣告,一字不錯地重複出來。
慢條斯理地瞥一眼凌涵。
這裡記性好,會背誦的,可不止你一個。
“作為凌衛的監護人,我現在判斷,凌衛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需要進行緊急治療。我現在就要帶他離開。這是聯邦法律賦予我的權力。任何人阻攔,都是違法行為。”艾爾。洛森優雅而懾人地站起來,轉頭向著臺上,“這屬於緊急醫療需求,希望將軍可以批准我立即退席。”
修羅將軍有什麼不批准的。
他都要樂壞了。
對,就這樣把凌家兄弟活生生的撕開。
撕開了,才容易咬碎,才容易吞掉。
修羅將軍根本不用考慮就點頭了,“嗯,凌衛准將的身體要緊,既然是他的監護人提出……”
他忽然停下來,瞪起眼睛看著臺下。
舉手?
又有人舉手?
今天難道就註定他不能好好說完一段話嗎?放肆!
將軍閣下懷著一顆熊吼吼的心,卻吼不出來,因為這次舉手的不是凌涵,也不是艾爾,不是他手下任何一個傻拉瓜唧的軍部下屬。
而是聯邦領域裡,至少是名義上的最高領袖,巴布總統。
“總統閣下,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巴布總統被將軍瞪得嚥了一口唾沫,“哦,修羅將軍,我覺得,還是讓我的書記官來說吧。”
書記官頓時又拿出了他永不離身的電子檔案本,在上面刷刷地翻出一頁檔案,抑揚頓挫地念起來,“1774年十二月十二日零點十二分,聯邦政府記錄檔案458597號,聯邦最高法院召開緊急會議,對聯邦女王陛下日前所提申請作出最終回應。回應如下——基於聯邦政府保護聯邦公民基本權利的原則和聯邦憲法基本精神,最高法院決定對《聯邦公民自由人權法》第兩百三十條予以撤銷……”
已經站起來的少將,像鹽柱一樣僵硬了。
凌涵和總統勾結……撤銷了讓凌衛屬於他的法律!
零點十二分,那甚至不是政府規定辦公時間!就在今天的凌晨,可以想象在九個小時前,這場陰謀在黑暗中醞釀,幾個鬼祟的人影秘密集合,竊語如何把這個卑鄙的陰謀合法化。
你奪走了他。
你要奪走我唯一的希望……
憤怒的狂潮在明白過來那一瞬轟然沖塌心堤,血管驟然收縮,艾爾如此悲憤,彷彿獅子從身後撲過來,一爪抓碎了他最脆弱的地方。
他幾乎不假思索地把手伸到腰間的槍套上。
凌衛凜然,猛地一步跨前,把身子擋在凌涵前面。
“哥哥,讓開。”凌涵毫不畏懼地說。
就這麼剎那,電光火石間,艾爾已經清醒過來了,他的手離開了槍套,把頭轉向巴布總統,目光如冰,“聯邦的法律條款,怎麼可以說撤銷就撤銷?總統閣下,你這種不顧後果的作為,會導致你被彈劾。”
“謝謝提醒,艾爾。洛森少將。”巴布總統彬彬有禮地回答,然後昂起頭,“但是,只要哪怕對聯邦的未來有那麼一點點的幫助,被彈劾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