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顫抖的聲音緩緩吐出,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被冷水熄滅,自己思念多年的母親早已不在了,不在了。
“‘夕鴛族’男子若是與尋常男子共赴巫山,其實懷孕的機率很低,若是懷上了,絕大部分也是難產而死,能把你們生下來已經是極不易的了。”琉燁嘆了口氣,終歸還是自己害死了鬱,多年來的愛戀與愧疚堵在心口,胸悶得難受。
“但是‘夕鴛族’族內通婚生育骨肉育並不會影響性命,要生幾胎都沒問題。所以你若是與軒霧塵結婚,大可不必擔心此事。”琉燁勉強笑著,眼角處隱藏著深遠的遺憾與思念。
“父親,你的意思是?”琉暮漓的心開始顫抖了。
“我與皇上早就知道你們是‘夕鴛’之血,你們的娃娃親剛出生的時候就定下了,只不過一直沒機會和你們說。”琉燁說出實情,琉暮漓驚得呆住,這麼多年他都被矇在鼓裡!事實上這不就等於自己剛出生就被父親給賣了!所謂娃娃親,軒霧塵是個皇子,那麼要結婚的話,就算生孩子的人是軒霧塵,可是嫁的人是自己啊!呸,不行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麼著答應了!自己可是男兒軀啊!怎麼可以跟個弱女子一樣唯唯諾諾地答應然後淚如細珠的出嫁,這事從長都不能議!
“父親,孩兒瞭解了,您不要太過傷心,孩兒告退。”看得出琉燁的強顏歡笑,琉暮漓聲音悶悶地說道,這種氛圍他不能反抗啊,日後再說好了。
第十一章 胎記(三)
琉暮漓走後,軒霧塵讓纖兒去安排馬車,身邊獨留下湮一人。而湮,就是通知纖兒來這花街第一紅樓的男子,是跟隨軒霧塵已久的貼身侍衛。
“湮,情況如何?”軒霧塵站在視窗望著外面的風景,似是喃喃般說道。
“他們已有所行動,北方兵馬時有調動,馮亦已經和紫陽王碰頭了。”湮身著黑色緊衣裝,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吩咐下去,暗中加強墨璟宮暗衛人手,特別是皇上身邊要派信得過的高手保護。還有,最近你不要負責其他任務,暗中跟在我身邊。”軒霧塵將聲音壓低,唯有屋內二人能聽到。
“是。”湮領了命令便迅速藏匿了身影。
墨璟宮內——
“籲——殿下,到了。”車伕在簾外喊道,軒霧塵沉默地收起腦海中繁雜的思緒,恢復成往日溫柔卻帶有疏遠感的大殿下,下了馬車。
“殿下,要不要先回寢宮歇息。”纖兒感覺得出此時的軒霧塵身心俱疲,不宜再勞累奔波了。
“無礙,先去見父皇才是正經事。”軒霧塵不顧纖兒的勸阻,大步走向毓珵殿。
“殿下,殿下!”纖兒見軒霧塵已自顧自走遠,只得一路小跑地跟在軒霧塵身後,固執時的軒霧塵聽不進人勸,說半天也只是白費口舌。纖兒暗自擔憂,此時的大殿下如此急匆的模樣,若是呆會與皇上起了爭執就不妙了。“殿下,冷靜些,小心腳下路。”纖兒幾乎是喊叫般的提醒著,軒霧塵未有反應,絲毫沒有放慢腳步,不知是否將纖兒的話聽進去了。一主一僕似是追趕的一前一後快步急行著,見此情景的侍衛們不敢多言,頭低低的向軒霧塵請安,而軒霧塵毫不理睬地趕往目的地,眼中除了名為“毓珵殿”的建築再無其他。
毓珵殿前。
“大殿下。”軒霧塵與纖兒很快便來到了毓珵殿前,侯在殿門前的大總管齊庶見到來人忙匆匆走下石梯,向軒霧塵請安。
“嗯,本殿下要見皇上。”軒霧塵微點頭,道出了來意。
“這,殿下,皇上正在歇息,吩咐老奴任何人不許打攪。”齊庶乾笑著,低著頭不時瞟著軒霧塵的臉色。
“就與皇上說本殿下有急事相告,皇上怪罪下來本殿下擔著。”軒霧塵看出了齊庶的為難,不願與他繼續浪費時間,催促著齊庶。
“是。”齊庶見軒霧塵有些不耐煩地皺眉,直冒冷汗,硬著頭皮大喊,“皇上,大殿下求見。”
“進來吧。”殿內傳出沉沉的應聲,齊庶鬆了一口氣,幸好皇上今天心情不錯,若是往日,自己怕是已小命不保。隨著齊庶緩緩開啟殿門,軒霧塵鎮定地走入大殿,目光直視著正坐於高榻上的中年男子,樣貌平庸卻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壓迫感,如果說軒霧塵散發的是淡淡柔和的王者之氣,那麼軒霧逸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他的寒徹冷漠,這樣的人,更符合被稱為是與生俱來俯視眾生的王者。
“父皇。”軒霧塵雖從小到大都有些懼怕這個男子,但此時此刻他在他眼中不是嚴肅冷酷的天子,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