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然是驚心動魄的美,整個雁都都無人可以與之媲美,可偏偏在酒醉時依然皺著眉頭。謝霖伸手準備撫上他的臉頰,想要撫平他眉心的褶皺,卻聽見懷中人軟膩的低語流瀉出來:“嵐揚。”低語中融入了深切的依戀與哀傷。一句話就澆熄了謝霖所有的熱度,他板起臉,面無表情地抱著容含之下樓登上馬車,朝端北王府駛去。
可才進入馬車沒多久,容含之卻掙開了眼,眼神清明澄澈,哪有半分酒醉之人應有的模樣?
“你沒醉?”謝霖詫異,“那你剛才……”
“只是看你興趣缺缺,所以耍了個心眼罷了。”容含之彎彎嘴角,流露出幾分狡黠來。
謝霖愣了愣,方又問道:“那素衣姑娘的話?”
“我一直都知道。”容含之掀開馬車的簾子,極目遠眺,神色平靜淡漠,“只是她不願我知曉,我便裝作不知曉罷了,何苦叫她為難?她是個好女子,只可惜淪落了風塵。那些煙花女子多是可憐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過也好,這樣過幾年之後總可以積攢出一筆可觀錢財,免得困頓一生。貧賤之時,愛與幸福都是奢望啊。”
“貧賤夫妻也是有可以相濡以沫的,”謝霖不解,“他們也是可以獲得足夠的愛的。”
“那不是愛。困苦之時相濡以沫並不難,這只是人的群居本性。真正的愛情,必須是建立在富足之上的。”容含之淡淡道。
“富足之人亦是可以因為寂寞而和某人在一起,不是麼?”謝霖凜聲,“所以萬事無絕對。”
容含之一顫,收回目光,將視線投注到謝霖身上,半晌低笑一陣,喃喃:“那這世上,便沒有愛了。”說完便合上眼,倦極似的靠在馬車壁上,硬生生地堵住了謝霖即將說出口的反駁的話。
不過能說什麼呢?說世間情意綿長、真愛永存?自己都未曾如此堅信過,又怎能坦然說出口。何況這般蒼白的浮華語句,說出來又有什麼說服力?只是徒增無力罷了。只是不忍心,僅僅只是不忍心見著容含之落寞的表情,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安慰他。想要看他微笑,看他微笑時眼眸的靈動深澈和神色的慧黠生動,像極了詭計得逞的小狐狸;亦喜歡聽他近乎無賴的狡辯,明明是強詞奪理,卻可以讓人不願反駁,甘願一笑置之。
當今的章帝,也是無意識地疼寵他麼?還是,真如他自己所言,是在他身上尋找回憶的影子呢?若真是如此,那人該是如何的絕世獨立,才能讓謝君曜這般冷漠的帝王牽腸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