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於木然,“放心吧,嵐揚,我會照你說的做。”說罷慢慢牽起一個勉強的笑來,美麗而傷感,扎得人心生疼。
上官嵐揚怔住,良久才轉身離去,出門時倒體貼地闔上了門,只是屋內的人感受不到這份體貼,容含之默默地抱住錦被,忽的展顏一笑,依舊是很漂亮的笑容,但笑容裡沒有半分歡欣,只是一片空洞。
“這便是空寂吧?”他平靜地自語,“到最後,還是抓不住任何東西啊。”
掠影28
接到僕人稟報說清遠侯在園子裡候著,謝霖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飛奔了過去,果然在梅樹間發現了容含之的身影。
翩然梅海間,一念一從容。
謝霖寵溺地笑著,上前從背後將容含之略顯單薄的身體攏入懷中,下頷抵著容含之的肩頭,柔聲:“怎麼來了?”
“來斬斷我們之前不應有的情愫。”深吸了一口氣後,容含之面無表情地開口。
“什麼?!”謝霖一震,扳過容含之的臉,見其一副漠然面容,看不見絲毫波瀾。
“謝霖,你終是要娶上官鶯雲的,不是麼?”容含之譏刺地一笑,“不覺得我們在一起像笑話麼?”
“我已經求皇上收回成命了。”謝霖喃喃。
“可我不同意。”
“為什麼?以前你不是不贊同上官小姐嫁給我麼?”
容含之挑眉一笑:“那是我不知道鶯雲對你有情,可是既然她對你有意,那麼你不娶她的話,便是傷害她,她受到傷害,嵐揚心裡必不好受,而嵐揚難過的話,我也會傷心的。”
謝霖不可置信地看定容含之冷漠的臉,啞聲:“你不想滎陽侯難過,便不在意我傷心麼?”
“你們能比麼?”容含之冷笑,“嵐揚與我是總角之交,而你不過是我寒冷時才靠近的溫暖罷了。”
“是啊,我是不能與滎陽侯相比。”謝霖頹然地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晚了啊,不過我絕不會答應你的,我會慢慢感動你,讓你接受我的。”
“謝霖,你這又何必?”容含之終是放柔了嗓音,“何苦自欺欺人,蹉跎年華呢?”
“我願意。”
“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沒有了我,你依然會有青山綠水。”
謝霖搖頭:“那不是我要的結果。”
“懶得理你,我可不陪你玩了。”容含之厭厭地甩手出府,竟是沒有回頭看上哪怕一眼,但隱在大袖中的手緊攥成拳,指甲甚至劃破了面板,流下了幾滴暗紅的血。
謝霖,你當然不能和嵐揚相比。
正如你曾告訴我的,每個人本就不同。
只是,不該讓你知道了。
上官嵐揚幾乎是容含之前腳剛出王府後腳就進來了,好脾氣地再前廳裡等了半個時辰後,謝霖終於姍姍來遲。
“滎陽侯來此,有何指教?”掛上敷衍冷淡的笑容,謝霖冷冷道。
“指教不敢,我只是想請教幾個問題。”全然不介意對方淡漠的態度,上官嵐揚露出一張認真求教的臉來。
謝霖微笑:“但說無妨。”
“端北王可答應與含之分開?”
“不曾。”謝霖蹙眉,口氣不善。
“那麼,端北王可是真心愛含之的?”上官嵐揚不卑不亢。
謝霖頷首。
“那麼,請端北王聽在下一言,對含之放手。”上官嵐揚長揖到地,萬分懇切。
謝霖揚眉,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上官嵐揚也不惱,只微微一笑後便又說道:“端北王聽說過‘玄墨’麼?”頓了頓,也不奢望謝霖有所回應,又接下去,“‘玄墨’三十年前曾出現過一個可以預測未來的十四歲少女,但七年後那個女子便失去了蹤跡,那女子便是家母,姓林諱佳薇,也是當時‘玄墨’首領路棘深的表妹。”
“為何告訴我這些?不怕我稟明皇帝,牽連到你麼?”
“玄墨”多年來一直與朝廷作對,是每個皇帝的心頭刺,章帝自然也不例外,而上官嵐揚竟自報家門,著實有些怪了。
上官嵐揚不在意地笑,避開了這個問題:“十六年前母親第一次見著含之時,便立時淚流不止,我們怎麼問也不肯說清楚緣由,直到去年才告訴我箇中曲折,”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含之的命裡有一個劫,劫數是早就註定了的。”
“劫?”謝霖驚道。
“嗯,他的一生註定孤寂,若他獲得情愛的溫暖,那麼他就會被灼傷,甚至猝死。”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