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的。沒有深厚的家族底蘊,光靠讀書是讀不出來的。因此北堂曜月事後命人再次暗中查訪不提。
唐正言隨東方君誠走進大堂正廳,只見一個容貌顯得極為年輕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葡萄蹦蹦跳跳地奔到他身邊,親熱地喊了一聲:「爹親,唐大哥來了。」
唐正言暗暗有些吃驚,因為北堂曜月的年紀看上去實在不大,最多隻有三十七八的樣子。可他記得之前曾聽葡萄無意中提過,他父親成親極晚,二十四歲才成的親。那東方君誠是次子,已有二十一二的樣子,如此推算,葡萄的父親至少應該四十六七了才是。(當時葡萄拐著彎的詢問唐正言打算何時成親,唐正言以未立業如何敢成家之言答覆,葡萄遂安慰道:「原來如此。那也不算什麼,我父親也是二十四歲才成的親呢。」他當然不會說他父王東方昊曄未滿二十便與他父親成了親,當時年紀正與唐正言相同。)
北堂曜月對葡萄輕聲斥道:「蹦蹦跳跳地像什麼樣子?多大年紀了還這般不穩重,憑地讓唐公子笑話你。」
葡萄低頭道:「孩兒錯了。」卻偷偷地衝唐正言吐了吐舌,做了個鬼臉。
他如此動作豈能瞞過北堂曜月的耳目?只是他對葡萄一向寵愛,心中無奈,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他暗中留意唐正言的態度,卻見唐正言似乎並不以意,還偷偷回了葡萄一個笑臉。似乎二人感情確實不錯。
唐正言向北堂曜月恭敬地施禮道:「在下唐正言,見過方大人。」
他見北堂曜月顯然地位不凡,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不過對年長的人稱呼』大人『是不會錯的,這是最常見的一種稱呼。
北堂曜月伸手扶住他,微微一笑,親切地道:「賢侄客氣了。你是葡萄的救命恩人,我們全家都非常感謝,以後我們兩家便是通家之好,你叫我一聲』伯父『吧。」
唐正言微微一頓,見北堂曜月目光親切,態度誠懇,並無防備試探之意,便從善如流道:「方伯父。」
北堂曜月一笑,見他神態坦然,不卑不亢,不由心生幾分好感。待用餐時,見唐正言面對精美地山珍海味及名雅華貴的瓷碗銀筷仍面不改色,禮儀優雅,進退得宜,心中更是有數。
葡萄咬著筷子也在暗中觀察唐正言。他並不傻,一看這一桌的架勢,就知他爹親這明顯是鴻門宴嘛,場面鋪的這麼大,連上貢的白釉青瓷碗筷等都搬出來了,是想讓唐大哥知難而退?而且那兩排美貌的上菜侍女是咋回事啊?他爹親才來了一日的短短功夫,怎麼準備得如此周全?
想到這裡,他暗暗瞪了二哥一眼。
東方君誠心中大呼冤枉。他爹向隔壁的太守府打了個招呼,這太守本就不知該怎麼巴結靜王府呢,這還不上趕著把好東西都送過來啊。他來城中可是很低調的,根本沒和當地的官府』勾結『過好吧。= =||||
一頓飯吃完,北堂曜月也將唐正言的家世略略瞭解了。
撤了席面,換上甜點清茶,北堂曜月一邊慢慢品著,一邊和唐正言談論這次秋闈的近況。
唐正言自覺沒有什麼可以讓人貪圖的,因此心態極佳,管他風吹浪打,我自勝似閒庭信步。光只這番心態和氣度,就給北堂曜月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賢侄這次秋闈若中,明年上京時可到我家小住。我方家雖在科舉一事上無法相助,但衣食住行尚可盡點心意。」
唐正言有些摸不透方家的心思。眼看今晚這頓飯的陣勢,好似有些下馬威。但席間不管是方老爺還是方二公子,都十分溫和親切,並無敷衍疏淡之意。他已看出方家的家世不一般,可是他並未聽過京城裡哪位姓方的人家有如此權勢。唯有那家……雖也姓方,卻比不過眼前這戶,必定不是同族。
唐正言道:「方伯父客氣了。待我進京時一定去府上向您請安,不過晚輩家裡還略有些家資,供我赴京趕考不成問題。」
北堂曜月見他不卑不亢,並不上趕著巴結,不由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一個美貌侍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北堂曜月掀開托盤上的紅布,下面是十錠金子和一個玉牌。道:「這些東西你收下,一點心意而已。長者賜,不可辭。以後進了京都,你可持這個玉牌去朱雀大街,找門口有兩座石獅的人家即可。」
唐正言起身拱手道:「既是長者所賜,晚輩受領了。」坦然地收下了東西。
北堂曜月道:「今日已晚,我就不留賢侄說話了。讓葡萄送你回去吧。我們明日就啟程回京,到時賢侄可別忘了今日所言。」
唐正言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