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您這一步沒有走錯。現在栩王手下的人馬,怎麼看也不是魏武柳城兩軍的對手,您又何必煩心?”
魚慶恩嘆了一口氣,道:“煒兒,我真正煩心的是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
厲煒目光微微一跳,語聲透出一股寒意:“您是指江北……”
“不錯。”魚慶恩抬起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雖說江北還沒有公開與栩王結盟,但從南極星此次不計血本也要救出這十三大臣來看,賓起之和栩王之間一定有什麼協議。若是江北十萬主力參與決戰的話,魏武柳城恐怕也難攖其鋒啊。”
厲煒毫不在意地一笑:“我倒不這麼看。”
“哦?你的意思是……”魚慶恩剛開口問到一半,花白的眉尖突然一挑,道:“南槿啊,老夫看你臉色不好,就不要在這裡侍候了,下去休息吧。”
南槿怔了怔,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厲煒,後者瞟了魚慶恩一眼,神色未變,只是拍了拍南槿的手背,道:“既然千歲吩咐,你去歇歇也好。”南槿低頭無語,欠身行禮後默默退下。
“你也未免太放縱南槿了,”魚慶恩有些不悅地責備道,“聽說他不僅與一個南極星交情不淺,還動不動就同情那些亂黨叛臣,經常求你手下留情,是不是?”
“是。”厲煒雲淡風輕地回答。
“你不要不在意,南槿的所作所為,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是一個死字,為父不過是看在你對他有興趣的份上,沒有計較罷了。有道是自古英雄難過情關,你也要把持得住才是。”
“義父放心。我是很喜歡南槿沒錯,偶爾也會為了哄他高興答應他的一些要求,但分寸尺度還是清楚的,絕不會妨礙大局。”
“這個為父是相信你的,也知道南槿在你身邊翻不出多大的浪來,不過叮囑你一下罷了。”魚慶恩表情慈和地笑了兩聲,轉回方才的話題,“聽你剛才的意思,就算江北參戰,你也有應對之法嗎?”
厲煒微微點了點頭,“江北亂軍雖然戰力不弱,但也輪不到‘必勝’二字。首先在名分上,他們不是官軍,卻偏偏是更受栩王看重的主力,栩王現有的人馬在心態上恐怕不會把他們真正當成自己人;其次,比起陸戰來,江北軍明顯更善於水戰,第三,江北指揮者的壓力很大,勝,要注意不能搶盡友軍的功勞,可敗了呢,則再也不能在栩王陣營有立足之地,是進亦難,退亦難,在戰場血拼的同時還不得不計算分寸,這裡面便大有可乘之機。而反之,魏武柳城軍一向唯義父之命是從,眼中從無旁鶩,指揮起來得心應手,勝可控制住漢中,敗可退守梧州,進退的空間比江北大得多,又何慮之有?”
魚慶恩細細思忖半日,徐徐點頭,道:“你這一分析,為父放心不少。現在魏武柳城已經以討逆之名在青州佈下連營,下一步的戰法,煒兒可有打算?”
“義父原本的意思,是將戰線南移,以避開江北的鋒芒,對嗎?”
“不錯。”
“我的意思相反,魏柳大軍必須快速北上,先讓栩王吃幾個敗仗,使得江北主力不得不提早介入戰局。這樣,我們就可以搶在江北軍與栩王軍未能很好的融合相處之前發起決戰,提高我們的勝算。”
魚慶恩絲絲地吸著氣,閉上眼睛,半晌後才慢慢睜開,緩緩道:“不會太冒險嗎?”
“當然會有風險,”厲煒冷冷地道,“可是與江北的決戰是在所難免的,刻意迴避,徒然增添對方的銳氣,倒不如乘他們立足未穩先下手為強。賓起之與栩王都是人中龍鳳,必然也會考慮到如何讓兩隊人馬進行相互配合的問題。我們不搶先攻擊,難道還要留出時間來,等著他們擰成一股繩兒嗎?”
魚慶恩枯瘦的手指在靠椅扶手上猛然握緊,剛說了一個“好”字,門外階前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千歲爺,有急報。”
“進來吧。”魚慶恩揚聲道。
廳門被推開,無旰彎著身子進來,行了禮,舉起一封書帖遞上。
“你說說就行了。”
“是,魏武軍帥楊大人來書,栩王於近日發了檄文,說……千歲爺您……因為聖上有意親政,為保權勢弒君犯上,意圖再立幼主,以繼續把持朝政,謀奪江山,故栩王以皇室嫡裔身份,號令天下……予以征討……”
“好了,不用再說了,檄文我看看。”
無旰恭敬地抬手送上,魚慶恩順便翻看了一下,丟在一邊,哼了一聲,道:“老調重彈,天下人都知道我對聖上忠心耿耿,怎會相信這等誣衊之詞!”
無旰笑了笑,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