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什麼形式的道歉,應該都不會被接受吧?
“現在什麼都不能說,”穆峭笛輕聲道,“他是在拼命地支撐和忍耐,如果我們跟他提起魏英傑……後果一定是崩潰……”
蘇煌點了點頭,忍住眼裡湧上的淚,遲疑地問道:“可是……我們還是要把行動細節通知給他啊……怎麼辦?”
“你不是已經跟他說過話了嗎?那就跟上次一樣,自然一點就行了……或者我去說……”
“不……”蘇煌用力咬了咬嘴唇,雙手捧住額頭,振作了一下精神。
身處險境,生死未卜,現在絕不是傷感脆弱和自怨自艾的時候,就算要懺悔,要彌補,也必須是在大家都安全了之後。
與搭檔交換了一個彼此鼓勵的眼神後,蘇煌起身來到鐵柵邊,輕聲呼喊了兩聲:“康輿……康輿……”
康輿低垂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慢慢睜開,如寒夜般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
“有新的行動指示……能過來一下嗎?”
靜止了片刻後,康輿還是勉強自己移動了身體。
“是這樣……”蘇煌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潤了潤乾澀的喉嚨,儘量用自然的聲音和態度傳達了關於行動的事項,“……有沒有不清楚的地方嗎?”
康輿閉口不答,一轉身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再次閉上了雙眼。
蘇煌的手指在鏽跡斑斑的鐵條上收緊,凝望了他片刻,無聲地低下了頭。
牢中眾人在死寂般的氣氛中又過了一天兩夜,每一個人的神經似乎都已經繃緊到快要斷裂的地步,以至於當那聲震得泥地都有些發顫的爆炸聲傳來時,所有人都呆呆地毫無反應。
最後還是穆峭笛最先一躍而起,向外面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嘯,然後大叫一聲:“他們開始了!”
被他的呼喝聲驚醒,眾人也紛紛站起了身,有些年輕人動手用力砸著自己的手腳上的鎖鏈。
“不要急,大家儲存力量,等外面的人衝進來再動作!”穆峭笛高聲道,“到時候千萬不要慌亂,年輕人扶好自己的長輩,聽從指令!”
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響,攻勢看起來極為猛烈,推進的速度也很快。沒過多久大牢的鐵門就開始嘩啦作響,未到片刻便被轟然開啟,七八個黑衣人當先衝了進來,打頭的一個正是薛先生,他雖然身材極瘦,但動作快捷的象豹子一樣,手中持著毫不起眼的一柄青綠色的短劍,手起劍落,已經將最外面一間牢房的鐵鎖削飛。
“那是賓先生的斷腸劍!”蘇煌興奮地叫了起來。
隨著一間間牢門被開啟,薛先生逐一斬斷牢中人的手枷腳鏈,隨同他衝進來的人便組織脫困的人有次序地向外撤退。
由於斷腸劍削鐵如泥,薛先生很快就來到蘇穆兩家的牢前。手足自由以後,蘇煌與穆峭笛立即開始了組織外撤的工作,一面安撫慌亂者,一面注意讓每一個不會武功或年老的人都有青壯年扶持保護,並且快速挑出一些年輕的志願者,要他們留下等待護衛女眷。
東牢的女監在更靠內側的地方,和男監由一條通道相連,大約共關有三十來個人的樣子,除了穆若姿外,基本上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被放出來之後,還有些人開始哭哭啼啼。
這樣的緊急時刻,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嫌,這些夫人小姐們幾乎是被男子們連拖帶抱地向外衝,蘇三扶著穆夫人,蘇四則扶著自己的母親,大家連話也顧不上說一句,只想著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從最初的爆炸奇襲,到所有人撤到室外,前後不過一兩刻鐘的時間,但是正如蘇煌所說的,紫衣騎的反應速度是極快的,儘管南極星憑藉突然行動和強大的正面攻勢衝進牢房裡救出人來,卻仍然沒有能趕在紫衣騎的援兵到來之前撤離出東牢的外牆,被合圍牆內的一片空地上。
參加這次營救行動的南極星都是各區的精銳,每一個都是極優秀的戰士,迎戰數量相當的紫衣騎是大佔勝場的,只不過他們的身後還護衛著一群老弱婦孺,行動不免遲滯緩慢。而合圍過來的紫衣騎們雖然戰力稍有遜色,卻毫無顧忌,下手狠辣,雙方乍一交鋒,便成膠著之態。
京城是魚慶恩的地盤,持久戰對南極星當然極為不利。居中指揮的薛先生口中尖嘯連連,催促戰士們拼死向前,個個殺得眼睛都紅了,那種瘋狂的氣勢很快壓得紫衣騎全線後退,不敢硬攖其鋒。
可是紫衣騎畢竟是厲煒親自調教出來的戰力,一向訓練有素,退而不亂,雖然場面上處於劣勢,但合圍的戰線總是沒有突破口。
正當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