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細長的鳳目驀然一瞠,隨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點點殷紅在水面暈開。
如煙只覺得腕上一鬆,又沉到水裡去了……
好香。是什麼竟有這般令人迷醉的芳香。
如煙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榻上,身邊的案臺上燃點著香爐。
紫銅鏤空的香爐煙霧嫋嫋,這香氣就是從那裡面散發出來的。
只是,他從未聞過這種香味,在山間採草藥數年,對於各種花花草草的味道很是熟悉。
這時,門扉被吱嘎一聲推開。
走進一個一襲墨藍色衣裳的男子。
卻不是方才那個了。
如煙撐著坐起來,迷惑的問:“這是哪裡,你是何人?”
墨藍衣裳的人沒答他,就好似根本沒聽到他說話一樣,陰沉著一張臉,一副活人勿近,死人靠邊的神情。他走過去熄了香爐,然後目光冷沉的盯著如煙看。
如煙想要下地,身處這莫名之地,他只想立馬離開。那人卻冷聲道:“你最好還是乖乖躺著。”
“你到底是誰?方才,方才……”
他的話卻被另一個人接了過去,“方才就是他害得師父破功的麼?”
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青色衣衫的男子搖著摺扇緩緩而入,嘴角掛著一抹輕佻笑意,“我還當是什麼,原來是個小破孩。”
……如煙白了那人一眼,自己已經十四歲,怎麼看都不是小孩子了吧。
先前那個棺材臉的男子沉聲道:“師父怎麼樣?”
“歇著呢,這措手不及的,害得師父他老人家差點沒走火入魔。”青色衣衫的男子走到榻前,俯下身叮叮的瞅了瞅如煙,“長得倒不錯,叫什麼名字?”
如煙垂下眼簾,硬是沒答他,他不想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只因,那個名字是琉刖給他起的。青色衣衫的人嘖嘖嘴,對著棺材臉道:“人兒不大,還挺有脾氣嘛。”
“師父說要如何處置他了麼?”棺材臉道。
“師父現在哪還顧得上這些,對了,讓三師弟熬的藥熬好了沒?他這個慢性子做事就是慢吞吞的,等他藥熬好了,師父恐怕都歸天了。”
“不要亂說話!”
棺材臉給了青衣衫一句,道:“你看著他,我去看看。”
棺材臉走了,房間裡就剩下如煙和青色衣衫的男子兩個人。
怎麼看,眼前這個一雙桃花眼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說話輕佻,舉止也透著一抹風流。
“喂,小傢伙,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青衫男子伸出指尖在如煙的鼻尖上點了點,笑眯眯的看著他。
如煙皺著眉頭,一副被調戲了的忿然,煙雨濛濛的眸子冷冰冰的。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風兒,不得無禮。”
如煙望過去,說話的正是方才深潭中的那個妖孽。
他此時換了一襲玄色長袍,風姿卓然,就是臉色蒼白了點。
“徒弟參見師父。”青色衣衫的男子瞬間就乖順嚴肅起來,起身頷首道。
妖孽並未再對那個風兒說什麼,擦身走過他身邊,倒是在床榻邊上坐了下來,語氣溫和的問:“你感覺可好些了?”
畢竟是他救了自己一命,如煙點點頭道:“好些了,方才謝謝你。”
然,妖孽卻目光深邃的望著他,眼底瀲灩的神情就如夜空般變幻莫測。
如煙被他看的有點侷促,就垂下眼簾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他日必將湧泉相報,呃,我,就先告辭了。”
“哪去。”妖孽竟然按住了他,身側戳著的風兒掩面偷笑,遂又正色道:“師父,徒弟去看看三師弟的藥熬的怎麼樣了。”然後,就一溜煙的沒了。
如煙心裡打鼓,莫非這個妖孽要將自己扣押?方才聽聞是自己害得他差點破了功,想必他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不過,命運已然如此,他倒是什麼都不在乎了。
一念及此,如菸嘴上也沒客氣,“那你想要如何。”
聞言,妖孽卻是笑了,笑聲清魅,“本宮沒想如何,只是你身子還太弱,須多休養數日。”
本宮?如煙不動聲色的轉了轉眼睛,怎道此男子如此妖孽,原來竟是個……想到這,他未免替他感覺惋惜,好端端的一個男人,為何要……“多謝公子美意,但我已無大礙。”
妖孽卻沒答他,起身道:“你且好生歇著。”說完,就出去了。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