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世遺……莫世遺……我喜歡你,喜歡你,所以,不要怪我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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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床邊,成棣仰頭看著天空。今晚的夜空沒有月亮,就是星星都不怎麼亮堂,不知是不是要襯托他此刻的心情。月不由要離開了。不是今晚就是明晚。想到被那傢伙綁走之後的種種,成棣無限感慨。也不知是怎的,只要和月不由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撩撥他,忍不住和他鬥嘴。活了三十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那麼開懷的笑出來,還能那麼隨意地和人吵架,還能那麼放鬆地被人威脅。
“全天下也只有你敢掐本宮的脖子。”揉揉脖子,成棣的心裡悶悶的。要很長時間沒人跟他鬥嘴了。瞧昨夜世遺對不由的態度,世遺怕也陷得極深,那兩人怎麼就在一起了?真是一點苗頭都沒有。
說不上來是頭疼還是什麼,成棣揉揉額角,轉身回到榻前坐下。世遺被困在那個地方不得自由,有這麼一個人在他身邊,也是好事。說不定月不由那從不按理出牌的傢伙能讓世遺從那些桎梏中走出來。以前,他曾怨恨過自己的這個兄弟,現在,他卻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個兄弟能得到幸福,這是,他欠他的。
沙漏裡的嘶嘶聲帶走了時間,成棣的心也越來越沉。月不由還沒有來。昨夜的這個時候那人早就來了。一抹黑影出現在開著的窗外,成棣的心瞬間跌入谷底,他站了起來。黑影極快地竄入屋內,關了窗。夜明珠的光亮讓他很清楚地看到了獨自一人的成棣,他的眉心當即就擰了起來,拉下蒙面問:“不由呢?”
那傢伙果然今晚走了嗎?成棣深吸了幾口氣,問:“你和不由,一起出來的?”
莫世遺沒有上前,似乎下一刻就要出去尋人。他沉聲說:“我讓不由直接過來你這裡,他沒來?”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看來果然是走了。成棣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了出去。莫世遺的心裡咯噔一聲。他沒有上前,而是問:“什麼?”
“不由寫給你的信。”
莫世遺的眼睛瞬間湧出不安的愕然,他一步竄上前奪過那封信,快速開啟。
莫世遺:
對不起,不要怪我。我走了。我要去苗疆找人解你身上的蠱。成棣的心疾一定有別的法子可以治,所以這回我不僅要解了你的蠱,還要找人治好成棣的病,這樣,你倆就能甩開那個女人了。
莫世遺,我喜歡你,我不想走。可是苗疆太危險。我在苗疆呆過很多年,我不怕。你沒有去過,如果你和我一起去會很危險。再說成棣這邊也離不開人,我倆都走了,說不定哪天他就給人害死了,想來想去,還是你留下來最合適。
莫世遺,你不要怪我,不要生我的氣。找到了解蠱的法子和治好成棣的神醫我就回來。在我回來之前,你一定一定不許喜歡上別人,一定一定要等我……
月不由寫了滿滿的四張紙,可還沒看完一張莫世遺的腦袋就已經懵了。月不由走了,月不由留下他一個人走了。
風吹過,屋內哪裡還有莫世遺的影子。成棣沒有出聲攔人。看著那兩扇還在搖晃的窗子,他緩緩坐下,無聲的嘆息。
不由不由不由……急紅了眼的人飛快地向城外狂奔。不由不由不由……你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
心窩涼颼颼的,卻又像被誰緊緊攢著。雙腿從來沒有這麼沉過,好似綁了幾百斤的重物。不在乎會不會引來官兵的注意,莫世遺直接翻過城牆去找一人的蹤跡。不由……你怎麼能……怎麼能!!
把夜明珠收了起來,屋內只有從開著的窗戶透進來的燭光。身上挺冷的。已經是深秋了,往年的這個時候成棣早就裹得嚴嚴實實了,更別說大晚上的開著窗。但這個時候,他很想吹吹風,吹吹他心裡的沉悶。
沙漏早就沒了動靜,成棣也沒有把沙漏再倒過來。不管需要多久,他能做的只有等,耐心的等。
風越來越涼了,成棣拿了棉袍裹上。又是一抹黑影出現在窗邊。黑影身形略顯沉重地跳進屋內,緩緩地關了窗,然後站在那裡沒了動作。成棣也不出聲,就坐在榻上看著對方,許久之後,對方轉過身。
“他何時給你的信?”帶著明顯的質問。
拍拍身邊,成棣讓對方過來。在對方拖著步子走過來坐下後,他淡淡開口:“昨晚不由來的時候給我的。”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一人瞬間暴怒了。
把跳起來的人拉坐回來,成棣看著前方說:“我這周圍雖然沒有守衛,但你這麼一嗓子也會引來人。”
“你為何不告訴我!”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