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麒麟,繡法巧奪天工細膩無比,馬車擦身而過彷彿能看見麒麟騰雲而飛,那晶瑩剔透的水晶簾子如瀑布般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更有隱隱的香氣緩慢繞過。
不久,馬車慢慢停下,車伕吆喝一聲便勒住了馬,畢恭畢敬朝車廂中說了“少爺到了”後,便下了馬。還不等他將矮凳安置好,有人一把掀開簾子跳了下來,行動瀟灑利落。他一跳下車來便轉頭對著車廂裡的人招呼道,“來來,我揹你!”他的聲音清脆如風過耳際,極為好聽,分明是位少年。這時從車內探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釦在車門門框,這一扣,更顯得這隻手乾淨漂亮,只是略顯蒼白。
卻聽見車廂內的人一聲淺淺的安咳聲,聲音低沈舒緩,像沈浸在水中多年的玉石被輕輕敲擊過留下的迴響,“不必,我自己來。”才說完,車下的人已經笑了出來,“逞強什麼呢?你這樣子下來多麻煩哪!”他邊說邊抓住那隻手往外一拖,車廂內的人便這麼生生被拖了出來,然後轉身一提一帶就將他背下了車。這邊馬車伕已經將車廂後的輪椅取了過來,他順勢單膝跪地將背上的人小心放進椅內。這一連串動作非常快,根本沒有給人拒絕的餘地,直到那人坐進了輪椅,少年才拍拍手,對那車伕說道,“謝謝你啦,沒想到你動作還真快耶!”
那車伕被他誇得有些臉紅,忙彎腰低頭,回道,“謝、謝謝三少爺。”他心下一陣感慨,當了一輩子車伕,趕了一輩子馬,何嘗聽聞一個謝字。雖說這是他分內的工作,可到底是心裡激動了一把,這淡淡一句道謝竟讓他眼眶有點刺痛。
這道謝的少年自然不是別人,自是進如曲府多日的樓挽風,而此刻坐在輪椅上的,便是曲家的大少爺,曲絡亭。
曲絡亭看了樓挽風一眼,對他方才背自己下車的行為似乎有些牴觸,但樓挽風行事爽快,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在輪椅上了。
“這是哪裡?”樓挽風琉璃般的大眼睛朝四周繞了圈,人煙稀少,似是一塊荒蕪之地,周邊幾乎沒有什麼客棧居民,只是遠遠瞧著,似乎能看見正前方有一座府邸。
曲絡亭使了個眼色給那車伕,車伕會意,便翻身車一抽馬鞭,馬蹄在青石板山過一陣急踩後,掉頭便走。“我們走吧。”曲絡亭整了整衣襟,雙手抓著車輪就朝前慢慢滾去,見身後的人還愣在原地,便轉過頭,說道,“去了,你便知道了。”樓挽風聽後愣了愣,笑笑便跟上了。
兩人漸行漸遠,初夏的風吹過,在尚存一息溼意的石道吹出一絲涼意。
走了近半刻鍾,樓挽風才看清晰了那棟宅子。樓挽風在外一看便知,這是一棟四進宅,外面看去很樸素,沒有大陸北京那種恢宏的氣勢,倒是有些江南小家碧玉的味道。紅磚綠瓦,建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樓挽風心道實在是有點浪費。像這樣的房子就應該依山傍水,眼下四周一片荒涼,石板上也只是從縫隙裡生出些雜草,怎麼看怎麼有點格格不入。
府邸的大門口左右兩處各有一隻石獅子,然而銅門大開,待兩人走到宅邸門口時,許多雜亂不堪的人聲便傳了出來,粗粗一聽竟是人聲鼎沸,恐怕不下百人。
這時曲絡亭滾動著輪椅,來到樓挽風跟前,帶著他朝大門裡行去。立刻便有小廝跑了過來,一見到曲絡亭便彎腰行了個禮數,可見曲絡亭地位之高。兩人一路跟著小廝走到了第二近,果然便看見整個院落直至廳堂,擺滿了宴席,座無虛席。
這時站在最裡面的人似乎瞧見了他們的到來,立刻高喝一聲,“曲公子來了!”頓時周遭一片譁然,所有人統統回頭望向他們,一時之間竟鴉雀無聲。
那高喊之人立刻朝他們走來,差不多四十上下,滿面紅光。來到這個奇異的世界也有段日子了,樓挽風已經見多了俊男靚女,再瞧這人已是沒了半分好奇,和風析比起來,這人長得著實太一般,差不多就是整齊的五官拼合在一起湊成了一張整齊的臉,放在人群中多一個他不多,少一個他也不少……正胡思亂想著,曲絡亭已經抱拳說道,“見過陳前輩。”那陳前輩也禮尚往來同樣抱拳,只是並未再多說什麼,倒是把眼光放在了一旁的樓挽風身上。樓挽風笑笑,也跟著念道,“前輩好!”其實武林中人甚少有人會這麼說,往往不是見過閣下,便是前輩久仰,樓挽風這一個好字顯然帶出了一點親暱,或者更像是真正的晚輩在對著同族的長輩行禮。這姓陳的前輩對樓挽風好感頓生,不由多看了兩眼。這一看不由愣了愣,便問道,“這位小兄弟……”
曲絡亭點點頭,回道,“家中三弟曲晚楓,不曾見過世面,望前輩海涵。”那陳前輩眼中掠過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