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句話時,心中一閃而過的感覺。那感覺閃去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令他抓不住,好像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般期待過,也能有人可以像他那樣絲毫不顧周遭人的眼光,不管別人怎麼想,只記得順從自己的心意,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突然轉開了眼去看被曲晚楓如此全心對待的白昀之,神色微暗。
白昀之沈下了眼簾,看著那條皮鞭在樓挽風細緻的手腕上越勒越緊,血印跟著越來越深,忽然一手震碎了掌中那隻琉璃的杯子,手指捏住碎片就要射去之際,一直沒有動作的樓挽風卻勾了勾嘴角,突然撤了力。彼時兩人都在暗拼勁道,南宮天琴吃虧在自己女兒身,南宮一族從來只教女子一些淺薄的心法用來傍身,所以南宮天琴功夫很淺,而樓挽風吃虧在沒有內力,兩人方才一時勢均力敵,只是樓挽風卻在這時放棄了對抗,就好比正在全力使勁拔河,只要一方突然鬆手,另一方定會朝後摔去,樓挽風這一撤力,頓時成倍的力量便朝南宮天琴那邊壓了過去。
南宮天琴始料未及,一時吃不住這麼大的力道整個人朝後跌去,手中一鬆力,樓挽風見機立刻一手撐地,順著那股前傾的力道扭腰轉身,這一轉極其乾脆漂亮,朝後一個利落的凌空翻,隨即左手反向繞了一圈,瞬間掙脫了那條鞭子。
樓挽風很清楚,他抵不過這些有內力傍身的人,所以就只能動腦子,靠自己的反應抓住每一個他能夠抓住的機會自救。握著被皮鞭勒出的傷口,樓挽風皺起漂亮的眉頭,盯著摔倒在地上的南宮天琴,心中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沒這麼一個妹妹,否則還不被活生生氣死。
見樓挽風順利擺脫了桎梏,白昀之這才慢慢鬆開了手,然而剛剛手用力太深,琉璃碎片在他指尖割開一條細細的血口,而他卻毫不在意,似乎完全沒有知覺。
南宮天琴於眾目睽睽之中就這麼跌坐在地上,南宮天成看著她羞怒得通紅的臉,到底是自己妹妹,嘆了口氣心下一軟,這時李雙雙倒很知情會意,鬆開了一直牽制著他的手,南宮天成立刻衝到這個麻煩的妹妹身邊,扶著她站了起來。
南宮天琴何嘗受過這樣的委屈,借著二哥的力慢慢直起身來。那一摔著實很重,兩人方才用了多少力道,這成倍返回的力量就讓她摔得有多痛。她搖著牙抬頭朝前看去,卻看見樓挽風正握著手腕也靜靜看著她,倒不見多少生氣,只是收起了那張俊秀的臉上始終都掛著的笑,神色淡淡地凝視著自己,甚至還有些憐憫。
憐憫……南宮天琴險些岔氣。
他居然憐憫她,她南宮世家一大小姐竟然被一個區區以色侍人的男寵憐憫!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更令人憋屈的事情嗎?
一直沈默不吭一聲的南宮天雨這時慢慢走了過來,擋在了南宮天琴的面前,靜看樓挽風片刻,忽然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南宮天雨便代家中小妹受你曲晚楓這一教訓。”
說到底,也不過是皇帝身邊寵幸的一個人而已。南宮天琴如何霸道蠻橫那是他們南宮自家的事,對於她今天丟人現眼一事,回頭關起門來他自會好好教訓,但還由不得曲晚楓這麼一個身份的人在他們南宮一族面前放肆。
樓挽風一怔,錯愕地瞪著南宮天雨,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真是什麼樣的哥哥什麼樣的妹妹啊,果然一個家族出來的,這遺傳基因的力量真是妙不可言,兩兄妹一樣莫名其妙,一樣難講道理,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會把自己抬得特別高將別人看得尤其低。
“真是笑死人!”笑不過兩三聲,樓挽風突然哼了一聲,走上前一步,冷著聲音一字一句道,“打就打,你們這家子沒一個講道理,統統狗眼看人低,我還怕你不成?”今天要是不好好跟他幹一場,他樓挽風豈不是丟盡了現代人的臉?
二話不說重新撩起了袖管,樓挽風左角微微往後一步,大大方方地拉開了架勢。
見他如此爽快,南宮天雨自是再不多言,與他為人處事一樣,沒有一絲多餘的噱頭和花招,南宮天雨微微沈氣直接一掌就拍了過來,人站在原地動都沒動。
李雙雙一見,心下微微一驚,南宮天雨這招分明是故意,方才曲晚楓與南宮天琴對峙一刻,他們幾人都將他的身手看得一清二楚。他身手雖利落輕巧,卻絲毫沒有內力,說穿了不過是一個空架子,南宮天雨這是明擺著要給曲晚楓一個下馬威。
不知為何,望著那張已經收起微笑的臉,李雙雙心裡莫名就起了一絲擔心,突然開始琢磨起自己是不是該幫這孩子一把。
樓挽風見南宮天雨毫不留情就一招劈過來,心中哎呀一聲,靠,有內力了不起啊,有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