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擒,跪在岸邊上的一排弓箭手人人不知該幹些什麼,面面相覷。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曲少清立刻恢復了清醒,剛才被親情與狂喜衝昏了的腦子一下子像被人用力按到了水裡,在嗆了一鼻子的水後,終於瞭解自己犯了什麼樣的大錯。
風析將他雙手死扣在背後,然後悠然傾身,在他耳邊淡淡低語。
“曲公子,如果我現在要殺你,請問,你如何救你的三弟?”
這是第一問,卻已將曲少清問到臉色蒼白。
“所救之人在對方手裡,你居然還敢擺如此箭陣放如此密箭……箭可不長眼,你也不怕傷了你的三弟?”風析語帶溫柔,卻一字字冷若冰霜,聽在曲少清的心竟感覺寒氣逼人,身不由己地打了個冷噤。
“在未確定自己勝券在握,便一人獨自闖入地方陣營……曲公子,風析不知該說你膽子太大了呢,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腦子。”
風析性情溫和安靜,平易近人,一般而言,若非真正動氣,他決不說此決絕之言。但眼見剛才如果自己出手慢了片刻,樓挽風可能就枉死箭下,風析好看的一對劍眉就深深斂起。
“救人救成這樣……曲公子是不是該好好反省反省?”
“風析……”曲少清重複了一遍他剛才聽到的名字,詫異地回頭看著扣住自己的人,“你、你是‘傾風樓’的風析?”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風析放開了他,轉身一躍落到船上,回頭對著曲少清冷冷說,“因緣巧合,我在情江從一群綁匪手上救下了你的弟弟,正要帶他回南安曲家……誰知還未上岸,就受到曲家如此殷勤待遇,真是多謝了。”
“救我弟弟……你不是綁架我弟弟的人?那……”等等等等,事情的變化遠遠超出了曲少清的預想,但冷靜過後仔細一想後,實在也覺得“傾風樓”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短短几句話,就讓局面轉變,連對方開口都不需要,風析直接問到曲少清傻眼,怔怔站在原處陰晴不定的琢磨風析的話。
直到風析最後說了句“不信,你可以問問船艙內,你的三弟啊……”,曲少清才緩和了緊繃的神經,提起一躍,腳尖剛踏上船板,邊一眼望見正要走出艙的樓挽風。
“晚楓!”曲少清失聲一喊,忽然什麼都不顧筆直衝上前,將還呆愣著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樓挽一把死死抱進了懷裡。
“咳咳咳……”樓挽風一陣氣悶。
被人死抱著的感覺真不好啊,而且還是兩個男人……樓挽風氣得在他胸口直搖頭,示意他放開。奈何曲少清激動過了頭,直當是自己弟弟感動至極,在他胸口抹淚,反而將他抱得更緊,一雙眼睛也醞出了點點光暈,一場感人的兄弟再會,不知情者若看了,一定也是同樣感慨。
例如仍坐在船艙內的唐餘生,例如站在立秋邊上的玄音。
唐餘生雖然只認為可能是場誤會,但他冷眼旁觀,總覺得樓挽風的反應有些奇怪。按理說,兄長親自帶人來尋,應該分外感動才是,只是他一點都看不出樓挽風有什麼激動的地方,對於所謂的二哥,樓挽風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迷茫。
怎麼回事?
與唐餘生不同,玄音生來悲天憫人的心在看到如此一幕後,便是會心一笑,只為樓挽風終於能與兄長團聚而高興,不作他想。
而立秋與風析一樣立於一旁,平平靜靜看著,都是臉上無一絲波動,不露一點微笑。
他們同時想到的是,如果那些議論屬實,那麼樓挽風之後在曲家的日子,將不是“難堪”一詞足以解釋。
“放……開……我……”樓挽風幾乎氣絕,最後拼命一掙,掙開了禁錮,氣喘吁吁地抬眼看著面前的人,然後在下一刻華麗麗地傻掉。
還,還真是和自己有點像啊……雖然沒自己那麼帥那麼出類拔萃,但……他開始相信自己確實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哥哥了。
你看,臉是騙不了人的嘛!
“晚楓啊,你怎麼樣,剛才有沒有傷到你?”曲少清一臉地憂心忡忡,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生怕自己的弟弟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有任何損傷。
“沒、沒事……”他不太習慣這個人的過分關切,想比之下他還是更習慣風析。樓挽風退了幾步,退到了風析的身邊。
他下意識的舉動卻讓曲少清心裡難受,他不是沒察覺到自己弟弟的變化,只是剛剛思緒不在此處,此刻冷靜過後,他發現了很多不同。
例如他弟弟的神情變了,例如他弟弟的頭髮短了,例如他弟弟看他的眼神變得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