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樓挽風放開了手,輪椅靜止,坐在輪椅上的人自己轉過了輪椅靜靜地看著他。樓挽風知道,他在等,等自己的回答。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比我生命還重要……”樓挽風不介意自己被注視被打量,他平靜地回視,平靜地說下去,他聲音有些低沈,落日之下彷彿遙遠而又寧靜的嘆息,一筆過長,尾音拖得人心裡跟著他一起嘆息。
“如果假裝一個人可以讓我見到他,然後一輩子在一起再也不分開,那麼假裝一下又怎麼樣呢?”
“可是你卻對之後或許而來的危險不管不顧。就為了他?”曲絡亭繼續問。
樓挽風搖頭,剛才他臉上的那份微乎其微的茫然已經不見,笑著說,“你說的,一問還一問,我已經回答過了。”
“好,你先問,再回答。”曲絡亭也爽快。
“你為什麼不揭穿我呢?”樓挽風也很直接,他比曲絡亭更不喜歡拐彎抹角。
“也許我只是想看你裝他能裝到什麼地步……怎麼樣,害怕了了嗎?”輪椅上的人低低地流出笑聲。
“不害怕。”
“無知。”
“無知也是福。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不怎麼幸福。”樓挽風撓撓頭,“很多事還是不要太較真會比較好吧……”
“為什麼這麼說?”
“太在意,只會讓自己更難過。我們那邊有種說法,基本上就是,期望太大失望越大。”
太在意,只會讓自己更難過麼……曲絡亭修長的指骨瞬間握緊了扶手,指關泛白。他輕輕說,“你倒是想得開,也不怕以後死去活來……”最後一句他說得更輕了,樓挽風根本沒聽見,當然,曲絡亭也不指望不期望他聽見。
“喂喂,你還沒回答我啊,你剛才那個根本不算回答啊……你到底為什麼不揭穿我……”
坐著的人無聲一笑,抬起頭,神色平靜安穩地面朝樓挽風,說道,“我不說的理由,和父親還有二弟不說的理由,有一點,是一樣的。”
“哪一點?”
“很簡單,有你在,曲家才能有更強的靠山。我現在很想問你一句,樓挽風,你的他,是誰?是女人,或是男人?我已經回答了,現在輪到你了。”
“當然是男的。”樓挽風脫口而出。
曲絡亭平靜的微笑立刻轉變成一種諷刺,“那就糟糕了。”
“怎麼了?”樓挽風想了想,“對,現在應該換我問你了。”
“好吧……”彷彿厭倦了這個一問一答的遊戲,曲絡亭側過了臉斜看著周遭已經沒落的光芒,“那我也可以告訴你,要成為曲晚楓也不是這麼難的,三弟別的不會,他最會的,就是知道身為皇帝的男寵應該做些什麼,不應該做些什麼。我這麼說,你懂了嗎?樓挽風。你想為了一個男人,去挑戰當今皇帝的底線嗎?你可以試試,不過,不要怪我沒有事先警告過你,不拆穿你,是想看你到底能玩什麼把戲……這平淡的日子無趣到讓人厭惡,我不介意你在我的生活中搞一些刺激出來,但是,如果你的存在威脅到了曲家,我決不會放任不管。聽清楚了嗎?”他不等樓挽風回答,雙手優雅交叉疊在一起,姿態既高貴又從容。
“好了,你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就一併問出來吧……能回答的,我可以幫你一下,不能回答的,我也不會多說。”
樓挽風怔在當場,什麼叫做一句話說出一種氣場,他現在明白了也領悟透徹了。之前他覺得這個人最多不過一股子陰陽怪氣,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這個男人像是一隻偽裝成病貓的獅子……他渾身上下透露出的慵懶以及若有似無的消極都讓人無從感覺他隱藏在骨子裡的高傲。這種與身俱來的目空一切樓挽風並不覺得討厭,只是上一刻和下一刻給人的感覺變化太大。
大到一時之間還他轉圜不過來。
那人仍然保持著剛才的態度與氣勢在注視著他,樓挽風知道對方在等他……於是他吞了口口水,潤了一下已經乾燥的喉嚨。
“問什麼都可以嗎?”
“我說過,那要看你問的是什麼……說說看。”局面像是一下子調轉了過來,樓挽風頓時覺得自己處在下風,任人評斷。
“皇帝他……不,我該怎麼做,才能不讓皇帝傷害他……如果見到了那個皇帝,我該怎麼做。”
曲絡亭閉目,含著笑似乎在反覆琢磨他的話。樓挽風等得有點心焦,正要開口,那人唇角邊上的微笑更深了。
“你越是在意一個人,他的危險就越是多一分……皇帝如此偏愛三弟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