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挽風挑著眉看他,一臉的興致勃勃。
他盲目的信任倒是叫風析微微愣住了,他搖頭低低一陣笑,忽然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指關節便這麼碰上了樓挽風的唇。
樓挽風一頓,臉色陡然間轉紅。
“怎、怎麼了?”他支支吾吾,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結巴了。
“你喝茶喝到茶葉都沾上了。”風析捏住袖口在他嘴角輕輕按了幾下,淡淡的香味從他指間袖邊傳來,還帶著一抹溫柔留在他唇邊。
樓挽風怔了徵,突然伸手胡亂擦了下,神色有些慌亂,磕磕絆絆地說著,“這、這又沒什麼的,你、你當心把衣服弄髒了。”他說完故作鎮定地咳了聲,眼神卻不由自主的飄向風析。
風析只是笑,什麼都沒有說,收回了手,定定看了樓挽風半晌,似是有話要說,最後卻也只是站起了身,朝始終一言未發的曲絡亭告辭。
“既然如此,無論事情是否能夠善了,風析先在此謝過了。風析還有事在身,不便多留,也不願打攪了曲公子。”他姿態從容地略一拱手,道:“風析先告辭了。”
曲絡亭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沒有開口。
“我要走了……”經過樓挽風身旁,風析停了停,悠悠嘆息一下,輕道,“挽風,你要保重。”
不等樓挽風回過神來,風析已擺開了衣袖,盪開了好幾步後,樓挽風還只來得及在空氣中抓住那隱隱的暗香。而這來去匆匆的一幕,不知為何,樓挽風覺得心裡有個地方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又見到他,他就這麼走了。他覺得懊惱,但也清楚風析有他自己的事。
有些留戀地閉起眼睛,暗暗在心裡回憶著剛剛風析留在他唇邊的溫柔,無奈的“唉”了一聲。
“這麼不捨得,那就去追啊?”曲絡亭冷著嗓子在一邊涼涼開口,他忽然有點諷刺地看著樓挽風,“你和風析是什麼關係?”
樓挽風本來就有些惆悵,被他這宛如質問的口氣突然一問,立刻心下就有些不高興了。
“關你什麼事?”他口氣不怎麼好,說話便有點衝,“管天管地還管我和誰有關係?”
曲絡亭冷冷一哼,“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處境了。”見樓挽風茫然的樣子,顯然將那一天自己的警告當成了耳旁風,於是他好心地再次提醒道,“別忘了,你現在是曲晚楓,你也不怕害了風析?”
被他一提醒,樓挽風立刻想起了那個對曲晚楓緊追不捨的狗皇帝,於是一想到可能因為這而害風析,突然惱怒地站了起來。
“夠了!”他眉間凝聚著煩躁,一張秀氣的臉因此而微微漲紅。“我逛夠了,回去了!”也不看曲絡亭什麼反應,他說完就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氣勢洶洶的。
只剩下曲絡亭還獨子坐在那兒。只見他神色複雜地盯著窗外一片豔陽,抬起手,慢慢撐著額頭,悄然無息地哀嘆了一聲。
那一聲帶出無盡的落寞,彷彿一個疲倦至極的人,終於暫時放下了偽裝,因為無力而無奈。
人來人往的街上,風析與立秋二人緩步而行,已經帶著熱氣的風吹得人有些煩躁,過往的人臉上都有些汗,只是在經過風析身邊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幾眼。
似乎是習慣了這樣的探視,風析全然沒有一點不自在,他漠然地走著,心裡想著事,腳步沒有停下,只是隨意地跟著人流而行。
忽然一個小小的身影撞上了他,風析猝不及防間被撞得後退一步。立秋立刻扶住他,待風析穩住身影便擋在他身前,低頭看著那肇事者。
肇事者是一個還未長開的毛頭小子,大概也就八九歲的樣子。他一見立秋冷眉盯著自己,轉身就想跑,卻被立秋一把抓住後領。
“小小年紀卻當了偷兒,想跑?”立秋劈手將他右手一翻一轉,那少年慘呼一聲,右手心裡攥著的錢袋一鬆,掉在了地上。
風析俯身拾起自己的錢袋,拍掉了上面的灰,朝立秋使了個眼神。立秋會意,將少年拖到風析跟前。
“放開我!”被抓著的少年使勁掙扎著,奈何無論他怎麼折騰,立秋那隻手就像鐐銬一樣,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疼得他大口大口地喘氣。
“放開他吧。”風析一揮手,上前一步。
立秋的突然鬆手,導致少年用力過度差點朝後跌去,風析及時伸手,然後拉過他,神情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悅。他上下打量著少年,一身縫縫補補的衣服有些嫌大地套在他還沒長開的身子,一眼即知他生活的窘境。倒是這少年的眼睛明亮得很,不似那些掙扎在貧困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