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現。”
陷在一個進退維谷動彈不得的困境裡,埃爾弗又能有什麼願望呢,希望死去的人全部活過來嗎?可是苛布里耶的態度那麼嚴肅認真,讓埃爾弗覺得鼻腔裡突然痠痛不堪,眼淚險些又要忍不住。不想讓苛布里耶發現自己哭,很長時間才又平靜下來,說:“其實你也用不著說這些好聽話,我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你多花氣力。就算得到我的所有信任,對你也沒有任何用處。我連決定自己去哪裡做什麼的權力都沒有,更不可能對你的仕途有什麼幫助。”話雖如此,他的心裡也還是一清二楚,如果苛布里耶跟公爵一樣粗暴無情的話,自己會過得還要比現在艱難得多。
苛布里耶說:“也許在陛下的耳朵裡聽來,不論怎樣的誓言都蒼白空洞缺乏說服力。可是對我來說,面對劍和榮譽許下的誓言是最神聖的。一個騎士的職責是為王國供獻自己的力量,現在我已經在陛下的身邊,能為陛下服務,此生已經別無所求,只求所作所為對陛下有所裨益。”(騎士、爵士、授予爵位,是同一個詞)
這話似乎極其真誠,然而埃爾弗更加糊塗起來,心裡第一次冒出這種想法:就算這個人是真心對我好,也只是因為我是國王,如果我不是國王的話,他豈不是完全不理我的死活了嗎。想想安德雷卡,那麼愛自己,就只是單純地愛著自己,不論自己是王子還是貧民也都一樣吧。可是世上只有一個安德雷卡,而且他已經死了,再不會有人像他那樣不問條件地對自己好了。再說這只是苛布里耶口頭上的說辭而已,至於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不得而知,也就沒有理由去深究。於是埃爾弗只能默然了。
苛布里耶當然不知道埃爾弗的這些陰暗的想法,轉開話題說:“今天我才發現,陛下應該不會騎馬吧?”如果會的話,就不會緊抓著他的衣襟,而是會試圖去抓馬韁繩了。
埃爾弗搖了搖頭。
苛布里耶說:“那為什麼不學一學呢?馬背上有很多樂趣,如果陛下學會的話,會快樂很多。”
埃爾弗心想:也就是這個外來的搞不清狀況的人才會跟自己講這個話題,從前是安德雷卡不讓自己學,安德雷卡死了之後,更不會有別人傻乎乎地跟自己提。而自己也決不會在這個人的面前提到安德雷卡的名字或者有關安德雷卡的任何事。
133
133、第 133 章 。。。
埃爾弗沒有回答。苛布里耶說:“雖然我的馬術也算不上有多好,不過平常也有不少空閒,不如陛下跟我一塊兒學騎馬吧。”
埃爾弗說:“你的公爵閣下會同意嗎?去請示他只怕是自討沒趣。”
苛布里耶的臉有些熱,說:“公爵閣下從來不會過問這種小事的,只要陛下願意就行。”
埃爾弗沒有反對,苛布里耶就熱情地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話雖然說得輕鬆,實際上卻儘量避開了公爵的視線。而公爵塞斯越來越忙碌,白天時常出門。每到有了這種機會,苛布里耶就會帶著埃爾弗一塊出去。就像苛布里耶所說的,公爵並沒有細究埃爾弗的行程,只要苛布里耶寸步不離守著,他似乎也就滿意了。在公爵的一眾隨從裡面,苛布里耶無疑是地位最高的,只要公爵不在,就不會有任何人敢來過問他的行動。他花了相當多的心思,終於為埃爾弗選定了一匹棕色小母馬,取名叫斯蒂芬妮,接著又親自趕去薩克遜置辦了一整套馬鞭馬鞍馬嚼子之類的行頭。至於馬靴騎馬裝之類,反倒省事,找出安德雷卡當年的舊物,全都是齊備的。這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夏季已近尾聲。
之前埃爾弗總是坐在苛布里耶身前與他共乘一騎,現在卻要嘗試著獨自跨上馬背了。有苛布里耶這個熟練的騎手在旁邊指點幫助,也並沒有遇到太多的困難,只是要控制坐騎行止自如,卻不是那麼簡單。好在斯蒂芬妮相當靈巧,不太需要埃爾弗的指揮,只要跟著同伴克羅蒂亞的步伐依樣學樣,也就很能令主人滿意了。當埃爾弗在馬背上駕輕就熟的時候,發現苛布里耶簡直比自己還要高興。苛布里耶在公爵身邊待得久了,平時總有些謹小慎微不苟言笑,這種時候,他才會不由自主地露出燦爛的笑容,使埃爾弗想起,其實他也還是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與公爵那種老辣陰沉完全不同。
漸漸地埃爾弗也就看出來,作為苛布里耶本人來講,生活裡的最大樂趣,也就是騎馬打獵。這件事似乎對男人有種奇異的魅力,因為包括公爵在內的那一幫男人都是如此。接著就想到,苛布里耶執意要帶著自己騎馬,也說不清是太心機,還是太沒心機,如果自己就是不肯出房門,那麼苛布里耶也不免要跟著告別這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