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
林迦刀鋒一偏,削掉一大塊果肉,“我,我只稍稍誇張了一點點而已啦,要不這麼說,他能這樣飛過來?”
他在兩道責備的目光中撇了撇嘴角,“你動手術,正牌男友不在,我待在這裡算什麼。”
鍾小嫣氣惱:“林迦,我什麼時候留過你!”
林迦忙舉雙手作投降狀:“對對,你沒留我,是我自己死皮賴臉抱著桌腿不肯走的,行了吧,神仙姐姐。”
蒼朗深吸口氣,“到底怎麼回事?”
鍾小嫣朝他歉意地笑,秀婉的臉頰在夕陽餘暉中蒙著層柔光,“只是個闌尾炎手術,林迦一定要把你叫來,我都跟他說了你有工作要忙。”
“工作工作,”林迦惡狠狠地嘀咕,“工作比得上老婆?”
鍾小嫣紅了臉,又瞪他一眼,卻並不惱怒,“別瞎說,還不是呢。”
林迦嘆氣,“不是也快了。”
蒼朗走到床邊坐下,在鍾小嫣隱含羞澀與甜蜜的眼波中,愧疚不已。“你生病的時候,我不在身邊,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鍾小嫣緩緩搖頭,“你在為我們的將來做打算,我知道。”
“暫停——”林迦叫起來,“我是電燈泡,我閃人。”他把未削好的蘋果往盤子一丟,從椅子上跳起來衝出去。
“這傢伙,屬猴的。”鍾小嫣看他火燒火燎的背影,莞爾一笑,把頭靠在蒼朗肩上,“這次你能待多久?”
蒼朗語塞。他是保鏢,本該在僱主左右,片刻不離,就算請假出來,也無法久留。
鍾小嫣有些失望,但還是勉強笑了笑,“沒關係,你去忙吧,反正只剩一個多月,等你結束這份工作,我們就有屬於自己的時間了。”
蒼朗感激地握住她的手。
她一向溫柔堅強,從他們懂事起至今,從未變過。
鍾小嫣微醺地閉了眼,似乎在等待一個即將降臨的吻。
她的等待在手機的震鈴聲中落空。
蒼朗掏出手機,安致克的聲音從彼端傳來:“致遠在哪裡?”
回到別墅,還是仍在海邊?他猶豫一下。
“你不在他身邊?”另一頭的聲音壓抑不住地憤怒,“你居然不在他身邊?!我當初是怎麼交代你的!”
蒼朗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沒回別墅?司機有沒有接到他?”
“連人帶車,包括司機,統統失蹤!”
蒼朗手心冰冷,“我馬上回來!”
一聲冷笑,“回來做什麼,領薪水嗎?”通話被結束通話了。
懊悔鋪天蓋地而來。是他把安致遠留在海灘!獨自一人,行動不便,有多少變數可能在其中發生?
這個年輕而聲名顯赫的基因組學專家從未獲得過真正意義上的安全,恐嚇者、追慕者、竊密者……多少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暗處窺伺他,打他的主意,而自己竟然把他孤零零地丟在危險之中!
他會遭遇到什麼?
蒼朗攥緊拳頭,胸口如勒刀鋒,每一次呼吸都更深地切入血肉。
必須把他安然無恙地救回來!
那些想要傷害他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鍾小嫣被他異常凌厲的臉色嚇得不輕,在他開啟房門的最後一刻醒悟過來,忍不住喚道:“蒼朗?”
“有急事,我得回去工作了,抱歉。”蒼朗沒有回頭,門在他身後關閉。
鍾小嫣愣怔地看著門,眼眶一點點溼潤。
過道里,林迦在蒼朗擦肩而過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這麼快就走?”
蒼朗輕易掙開他,“幫我照顧小嫣,拜託。”
林迦望著轉眼消失的背影,捏扁了手中的礦泉水瓶,吐出一口惡氣:“操!”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鍾小嫣飛快把紙巾塞進被子,做出個無奈微笑的表情,“好像是很急的事,不知道他又要忙成什麼樣。”
林迦後背頂著門板,彷彿要藉助它宣洩體內四處亂躥的火苗。
“才待了他媽的不上十分鐘!這混蛋,到底把你當什麼?!”
鍾小嫣露出難過的眼神,“不要這樣說他,林迦。”她低頭,習慣性地絞著自己的手指,“他就是這樣的人,我一直都知道……高中他休學一年,我等他;畢業後,他二話不說跑去當兵,我等他;現在他忙於工作,我等他;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還是願意等他。”
“等等等!”林迦看著她的眼中滿是血絲,“他值得你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