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兩個人是毫無交集的,不過顧汐放不下心。齊偉受過宋家兄弟的恩惠。
改制之後,齊偉從一家國有企業下面的廠子裡出來,他多年來一直坐著副廠長的位子,沒有任何門路,負責的是技術這一塊,是個內行人。
在當時,沒有門路沒有資金,只能繼續給私企打工,這些人多喝了幾年墨水,過了十多年風光日子,心理上無論如何不能平衡。
正好當時宋家兄弟要大展拳腳,只是缺少懂行的人,找到齊偉之後,二話不說就重用了他。
後來齊偉離開,自力更生,也是宋豫的意思,他給了齊偉一大筆資金,也暗地撥了一批人給他。說是齊偉的公司,不如說是他替宋豫打理的,這是個忠心耿耿的管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顧汐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現在傾銷案已經鬧得他焦頭爛額,如果中國市場上再有意外,他根本□乏術。
更重要的是,顧汐不願意讓香山再接觸到跟宋家有關的人或事,偏偏事與願違。
顧汐低頭,親了親香山睡夢中的側臉,又幫他把手重新放回被子裡,他抱住香山,蹭了蹭他的脖子:
“好好睡……”
第二天天亮,香山醒的時候,顧汐已經起早做飯去了,就剩他和小傢伙呆在床上。天天霸佔了床頭,抱著圓滾滾的肚子睡得正香,難得這個時候還沒醒。
香山揉揉它的腦袋,穿好衣服下床洗漱。
顧汐悄聲走近他,香山正低頭洗臉,被身後的人一把抱住。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顧汐現在簡直成了地主家的小媳婦兒,起早貪黑地給人幹活,但是他願意,也樂在其中。
“早上還有活兒,那兩個孩子在實驗室等我,估計還得加個晚班。”
香山做的新專案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所以最近特別拼命。
“不要這樣,有自己的研究成果是好事,不過可以慢慢來,不急在一時。”顧汐扣住他的腰,把頭埋在香山肩頸裡,仔細貪婪地嗅他身上的味道。
香山把熱毛巾擰乾了,擦乾淨臉,又重新搓洗一遍,沒有說話。
顧汐捉住他的手,欲言又止:
“早飯好了,我做了雞蛋餅,你愛吃什麼醬,還有小菜,我去冰箱拿。”
顧汐見他沒有反應,打算離開,前腳才邁出去,就被香山轉身拉住了:
“多早起來的?”
顧汐沒想到他問這個,說不出來的滋味,又欣喜又酸澀,只好厚著臉皮湊近香山,親了親他的側臉。
“沒多早,我動作快,這些東西一刻鐘足夠了。”
香山沒再說話,把自己收拾好了,又給天天擦乾淨爪子,小傢伙黏在主人身邊,咧著嘴傻笑。
顧汐在飯桌上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研究的那個專案,老師一直到退休前還在弄。”
香山拿了一隻熱騰騰的肉包子,撕開了餵給天天,小傢伙先不忙吃,眯著眼睛豎直了尖耳朵,輕輕舔了舔香山的指尖,然後坐在香山腳上,埋頭啃包子,大尾巴掃來掃去,相當得意。
“這個我知道,老師已經把難點都告訴我了,繼續研究也是他的意思。”香山抬頭看著顧汐,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把這個當做工作,盡力就好。香山,你……太拼命了。”顧汐知道,那8年的損耗對香山這樣的人來說,實在是致命打擊,想要儘快彌補也無可厚非。但是凡事得有個度,顧汐察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他不認為香山是這麼急於求成的人。
他沒有告訴香山要小心提防齊家人,現在再說這種話等於把兩個人的舊傷疤重新揭開,顧汐看不得他疼。
他不知道溫情脈脈的表象下到底隱藏了什麼,不過他不打算說破。
昨天夜裡顧汐抱著香山,看他在自己懷裡安靜入睡的時候,那種失而復得的情緒特別濃烈。他小心翼翼地摸著香山的眉毛、眼睛、鼻子,親了又親,默默對自己說,這次一定會保他周全。
宋豫都被他扳倒了,齊家人實在沒有什麼值得畏懼的。顧汐想到這裡,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粥趁熱喝,雞蛋餅剛做的,你嚐嚐。”說完拿了個長勺,一點點認認真真抹了花生醬,然後連盤子遞給香山。
天天聞到香味,豎著尖耳朵蹭了蹭香山,然後抱著肚子坐在他腳邊搖尾巴。
吃完飯,香山站在門口穿外套,小傢伙依依不捨地湊到他面前。
“乖乖呆在家裡,今天有大骨頭湯。”香山喜歡揉天